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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生义跑过来的时候,楚酒酒还能听见他们俩在那争论。

    “每个村分种子都是按亩来的,你们村又没凭空多出几块菜地,我凭啥要多给你们种子啊,没有地,你把种子拿回去干啥,别是炒了吃了吧!”

    “陈干事,你这是咋说的,现在谁不知道,我们徐家湾都要出大力气,平时粮食不够吃,可不就得多种菜,别的村哪个像我们村一样,全村人都在给国家做贡献啊,你不能累着我们,还不让我们吃饱吧!”

    韩生义跑到楚酒酒身边,习惯性的伸出手,把她手里的醋瓶和胡萝卜接了过来,那二两糯米,楚酒酒用自己的小手帕兜着,这手帕买来没多久,楚酒酒是个爱干净的人,没事就跑去洗手,洗完了再拿毛巾擦干净。她用手帕的时候并不多,多半情况下,这手帕放口袋里,都是个摆设。

    今天倒是派上大用场了,楚酒酒把手帕的四个角打成了结,然后用自己的食指勾着,假装这是一个小包袱。

    韩生义:“楚绍让你过来买菜?莲藕不是分完了吗,他自己怎么不来。”

    楚酒酒:“刚分完,他把莲藕扛回家了,生义哥,那是谁呀?”

    她跟着韩生义往前走,脑袋却一个劲的往后转,恨不得自己是猫头鹰,这样看热闹就没那么吃力了。

    韩生义也回头看了一眼,等走远一点,他才低声说道:“胖的那个是陈干事,瘦的那个是徐家湾的会计,姓徐。”

    古时候人类以氏族群居,青竹村多数都是姓陈的人,而徐家湾,自然多数都是姓徐的人。楚酒酒以前听三婶说起过徐家湾,但三婶介绍的时候,只说徐家湾的人都不怎么样,就这么一下子带过了。

    当时她就想问,为什么说徐家湾的人都不怎么样,这不是地图炮吗?但那时候她跟三婶没有那么熟,为了能让三婶喜欢她、多照顾自己家一些,她还要在三婶面前装乖巧,于是,她便没问出来。

    现在对着韩生义,她就不需要那么小心了。

    “徐家湾怎么啦,为什么那个会计要说他们村全村人都在给国家做贡献,咱们青竹村不也是这样的吗?大家辛辛苦苦种地,交公粮,这就不叫给国家做贡献啦?”

    韩生义:“徐家湾是修大坝的主要地点,咱们镇的大坝工程就设立在徐家湾,自从开始修大坝,他们村的人就都被召集过去当工人了,虽然不是正式工人,但临时的工人也是有工资的,他们不用再种地,腰杆也就比平时硬了一些。”

    楚酒酒恍悟,“所以他们这是飘了。”

    韩生义费解的想了一会儿,终于凭着强大的理解能力,明白飘了是什么意思,他点点头,“对,就是飘了。”

    徐家湾这属于是走了狗屎运,谁让大坝就修在他们村了,可大坝总有修好的那一天,等修完以后,他们村的人还是要回去种地呀,工程的负责人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带回去,到那时候,他们不就要被打回原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