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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薄汗就沁透了罗衫。

    李成未则是懒散地歪在榻上,黑眸静静地审视着靠着车壁上的少女,少女大概是热的不行,雪白的双腮上染上了两朵绯云,一路攀到了耳根上,衬着她圆润白腻的耳珠,竟然有些可爱。

    轻薄的罗衫紧紧地贴在身上,衫下的玉肌在车内悬灯的照耀下,泛着晶莹的水光,美地令人忍不住遐想翩翩。

    成婚一年以来,这是李成未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端详此女的容貌。

    他见过的美人不少,可从没有一个女子像眼前的女子一样,美地……竟然让他一时找不出词来形容。

    苏金枝的美不同京中的闺阁秀质,她美的脱俗,美的尖锐,是一种于清纯脱俗中散发着倔强不屈的野生美,很是特别。

    这样的女子,为何会甘愿成为别人的棋子?

    “你到底是谁的人?”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苏金枝一怔,转过头来看着他,一脸懵然,“什么?”

    “你是谁的人?”他又问了一遍。

    苏金枝愣了下,觉得李成未问地有些莫名其妙,但她还是答了句:“我是我自己,谁的人也不是。”

    是啊,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皇祖母的人,那样一来,她不就前功尽弃了嘛。

    他不在追问她的身份,转而问起另一个他想不通的问题,“值得吗?”

    苏金枝凝眉,显然又没听懂。

    李成未深深地注视着苏金枝,缓慢道:“把大好年华耗在我身上,值得吗?”

    这回苏金枝总算是听懂了。

    她想起那个还等着她回去救的男子,眉心不自觉地舒展开。

    值得,当然值得,只要能让她取走活的“雪魄”好回去救大师兄,纵使付出再大的代价她都觉得值。

    但这个问题她不敢轻易回答,因为她不知道李成未究竟知道多少关于她的事。

    李成未见苏金枝时而蹙眉,时而展眉,还以为她为此陷入了纠结中,便忍不住想添一把火。于是他翻身平躺,枕着双臂,望着上方扯了扯唇,颇有几分快哉道:“只可惜,我很快就要死了,我若死了,你们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什么血脉,什么传承,什么江山永固,都没有了……

    苏金枝的眉再次皱了起来。

    当初她之所以会代替苏玉芝嫁给李成未冲喜,并非是为了苏家,也并非为了李成未,而是为了李成未体内的“雪魄”。

    她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打听到“雪魄”进了李成未体内,原是想着找机会接近李成未取出“雪魄”。奈何他李成未从不轻易现身,而她也想过许多法子都未能接近李成未。

    直到太后的那道赐婚懿旨送到了苏家……

    起初,她只想利用替嫁的机会来李成未身边,再趁着他昏迷不醒之际,取走“雪魄”,就立即远走高飞的。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