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芝头顶红盖头规规矩矩地端坐在绣床上。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脚步却很轻。
苏玉芝紧张地双手微微蜷紧,安静地等待着。
等了半晌,脚步声突然消失了,屋外冷风呼呼倒灌了进来,屋内却安静地落针可闻。苏玉芝忍不住小声问:“夫君,是你吗?”
除了风吹起帷幔扑扑作响,无人应答。
苏玉芝顿时如坐针毡,冲门口又喊了声:“夫君?”
腿上忽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了上来,苏玉芝撩起盖头一角,低头看去,只见一条粗壮的黄色大蟒蛇缠在她的腿上,冰冷的蛇眼正盯着她,四目相遇时,大蟒忽地扬起脖子冲她吐出信子。
“啊!”一声尖叫破喉而出,下一秒,苏玉芝白眼一翻,晕倒在了床上。
大黄扬爬上床,扬起脖子对着苏玉芝左瞧瞧,右瞧瞧,然后滋溜一下,溜下了绣床爬到对面的三围塌上,无辜地看着李成未。
李成未抬手摸了摸大黄的头,冷言瞅着苏玉芝啧道:“这么不经吓啊。”说着,他目光微微一动,脑海里忽地闪过一道倩影,唇角忍不住扬起,“看来人跟人果然还是有区别的。”
天边佛晓时,苏玉芝悠悠醒来。
睁眼一看,头顶上悬着红纱帐,她皱眉回想着自己为何会睡在这里,一边抬手揉着酸痛的脖颈起身。
刚坐起身子,便看见正对面的塌上,李成未身披鹤氅,怀抱手炉懒散地斜倚在凭几上,而他的腿上,一条金黄色的大蟒蛇正乖顺地伏在其间,似在闭目小憩。
苏玉芝当即回想起昨夜昏迷前的一幕,顿时吓地顶梁骨走了真魂,险些又叫出来。
“早啊。”李成未咧嘴,冲她粲然一笑。
那笑落入苏玉芝眼里,不知为何,让人毛骨悚然的很。
苏玉芝忙起身,忌惮地盯着大黄,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地冲李成未屈膝行礼,结结巴巴道:“夫夫,夫君。”
李成未眉眼一寒,沉声道:“夫君也是你配叫的?”
李成未说翻脸就翻脸,苏玉芝顿时吓了一哆嗦,急忙跪地磕头:“王爷。”
李成未道:“你最好对自己的身份有自知之明,在这里,只有一人配叫我‘夫君’,记住了吗?”
苏玉芝低头咬唇:“妾,妾身记住了。”
“来人。”李成未懒懒地冲外面喊。
很快,常留带着几个下人推门走了进来,站在隔扇外行礼侯立。
李成未道:“日来天寒地冻,此阁甚是寒冷,为免冻坏了侧妃,传我令下去,速将此阁里外全涂以花椒和泥,再多生几个炭盆来。”
众人一听,纷纷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