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照之不能否认刚开始时的意图,只能苍白地道,“我后来只是不知该如何对你开口。”
“只怕顾世子不是不好开口,而是因时机未到,怕我坏了你们的好事吧?”谢晚芳道,“如今你是不是打算用我阿父的事来让我妥协?好,那你说,你打算如何救我阿父?”
见他眸中闪过一丝踯躅之色,她立刻说道:“我只问你一句,你们是不是已经决定了保薛弃谢?不管我阿父有没有做过这件事,你们都已经打算让他担下全部罪责,是不是?!”
“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顾照之知道很难让在气头上的她明白,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薛子和若一旦被坐实罪名,下一步他们便会指向薛明远,你应该知道薛明远在西北和肃州的重要性。”
谢晚芳在袖袍下死死地扣着掌心,点头道:“薛都督重要,我阿父的性命便不重要。顾子初,他是你的岳父,便是你对我当真没有半点尊重和情义可讲,可我阿父到底是跟着你父亲出生入死过的,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
话说到最后,眼睛已全红了。
饶是顾照之心里有些准备,但还是被她这样的反应给吓到了,不由有些无措地急急道:“不是,芳儿你听我说,我和阿父已联络了不少人,又找了云相商量过,他也答应会出力,只要我们把人从肃州弄出来送进大理寺待审,他就能保你父……”
“啪!”
谢晚芳抬手打了他一耳光。
这一巴掌不仅把旁边的侍女从人给看呆了,就连顾照之也是意想不到,不由怔住,还未反应过来,又被她掏出一样东西扔到了脸上。
这东西既轻且冷,像被春雨打落的花。
从未被人打过脸的顾照之心中陡怒,喝道:“谢晚芳!”
“顾照之!”她亦咬牙切齿地盯着他,毫不相让,“你真让我恶心。”
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他气恨地看着她踏入雨幕中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也想干脆就让她去碰碰壁好了,这样她才知道收敛收敛脾性。可目光不经意一转,落在她先前扔过来掉在地上的那个物事上时,他忽地愣住了。
——那是一枚玉铃。
是他帮她一起从贺兰简手里赢回来的那枚玉铃。
顾照之猛然回头,眼见谢晚芳就要出了前院,他不及多想,也顾不得脸上的狼狈,立刻也冲进雨里追上去一把将她拽住:“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