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宋承这个没心没肺地,见谢晚芳送徐谦去驿馆安顿下来不止,还说考虑着可以顺便把晚饭吃了的时候,便立刻把她拉到一旁,满脸愕然地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居然不先回丞相府么?!”
谢晚芳:“……我,我觉得一回来就往幽竹里跑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宋承觉得莫名其妙,“谁还不知道你是云相的人么?”
“话不是这么说,”她有点儿纠结地道,“我怕那些人胡说八道,让相公不高兴。”
宋承看着她这副样子,眉毛一挑,明白过来,嗤笑一声,说道:“那你可真是想多了——早前相公把你从鹰犬处捞出来带在身边的时候,外头该传的早就传过了。”
“什么?”谢晚芳一愣,“居然已经传过了吗?!”
“你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宋承笑话了她一句,又安慰
道,“放心吧,原也就是一些人这么传而已,何况你去了丰安县后这些话就更没人信了,毕竟哪个男人会把自己的女人往外送?”
谢晚芳顿了顿,神色微寂,没再说什么,默默点了点头。
***
因到底磨蹭了一些时候,等到他们去到幽竹里时,已是黄昏时分了。
门房打开门一见是她,当即边拉开大门边笑着说道:“相公已经回来了,方娘子,哦,不,方大人快请进。”
宋承这还是沾谢晚芳的光头一回登左相府的门,见状低笑着肘撞了她一下,说道:“你人缘不错嘛。”
谢晚芳道:“他们对相公忠心,相公待我好,他们自然也待我好。”
穿过竹径,远远地,就看见了云澄正站在亭子里写字。
她不由地放慢了脚步。
云澄一笔书尽,抬眸,看着她走近,莞尔一笑:“回来了?”
谢晚芳点头:“我回来了,相公近来可好?”
“诸事如常。”他说,“可用过饭了?”
她正要摇头,却听宋承突然说了句:“要不是我拦着她,她就陪徐大人吃了,我说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呢?都不惦记着看望相公!她这才跟我回来的。”
谢晚芳还没听他说完就是一激灵,连云澄的表情都不敢去细看,连忙开口辩解道:“相公别听他乱说,我只是、只是想着徐大人一个人在驿馆住,您这边也不知什么时候从宫里回来,所以才有些犹豫,哪里像宋世子说的这样……”她说着,偷偷看了眼云澄,见他没什么表情,不禁一阵心慌,连带着对宋承没好气起来,当即气呼呼地道,“对了,我险些忘了件事,趁着今天有相公作证,下官敢问世子一句——您打算什么时候履约啊?”
宋承愣了下,这才后知后觉般地僵住了。
“世子可别想拿上官大人来打马虎,旁人不知真相,您总是知道些许的。”谢晚芳颇有些冷傲地道。
“……成!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叫就叫!”宋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咬牙,从齿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