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芳也没有回头,只嘻嘻地笑,说道:“我觉得你真的很会气人。”人家那个样子摆明了就是希望得两句安慰的,最好是能连花一起推让给她,说不定一来二去还能结个缘分,然而云丞相却和颜悦色地顺着话茬用那短短三字表示:你确实弹得不怎么样。
云澄微微笑道:“那是冯家的人。”
“……啥?”谢晚芳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咋知道?”
“她腰上那枚玉佩是以前皇后娘娘在东宫时赏给婉嫔的。”云澄道,“我记得她家里还有个妹妹,难得你也喜欢这花。”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撞上了,恰好你又喜欢这花,便不必谦让。
再说他也不是个能吃那套的人。
谢晚芳拜服之余不免要“逼问”两句:“这么久的东西你竟然还记得?你不是说与她不熟么?”
“是不熟。”云澄似想起什么,笑了笑道,“但她很是若无其事地显摆了一阵,难免有些印象。所谓京都双姝的名号多少都是需要些身份加成的,她那时将这玉佩捧着无非为了声名。”
她恍然道:“难怪我觉得她的行事作风有些眼熟。”原来是有传承的。
“等等,”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冯婉妍现在让她妹子出来这样高调显摆,还挂着娘娘那枚玉佩,难不成是想捧个接班人出来?”
云澄淡淡一笑:“这对她的声名也有好处,一门两名姝,做姐姐的如今又得宠于后宫,妹妹也差不多该订人家了。”
谢晚芳觉得冯家怕是有点飘了。
两人一路闲逛说着话往渡头方向走,走着走着,云澄忽然说了句:“我们的婚期可能要等到明年了。”
谢晚芳听出他这是酝酿了半天才说出来的话,一怔之下倒不是觉得失望,而是先担忧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澄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温笑道:“没有,只是圣上有意让我借出使西陵的机会去晋王那里转一圈,现在旨意还没下来,只是我大概算了下这样的话可能最近的好日子也要明年初了。”
又是出使西陵又是去晋王那里转一圈,谢晚芳光是听着都放不下心,但她现在是禁军统领,也不可能跟着他走,只好再三叮嘱道:“那你十日给我写封信,我也好放心。”
他笑着应下了。
让云澄出使西陵的旨意是半个月后下的。
让谢晚芳没想到的是,圣上居然下令让她亲自护送,后来云澄才告诉她,这是他跟圣上提的,可能圣上想着他们一时半会儿成不了亲,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