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西北的时候我有,所以我用自己的方式希望她记住我。”云澄坦然道,“不过你们去甘南平叛的时候我没什么,因为你已经没有机会再介入。”
顾照之很讨厌他这种淡定的态度,就好像云澄对这段感情的信心已经强大到不屑于任何人的想法了,尤其是……他想起在甘南的时候谢晚芳借着一杯庆功酒对自己说,希望他们能是一辈子的好同僚。
有些事他其实很早就已经明白,但到了这一步,他还是心痛如绞。以至于他都怀疑,是不是她依旧和以前那样只肯对他做点头之交更好些?她这样全然放下云淡风轻的姿态,虽给了他能做朋友的机会,但这样的机会光是握在手里就已经将苦涩浸入了四肢百骸。
顾照之想到这里就觉得口中发苦,当下便皱着眉道:“你也别高兴太早,就算你们成了亲,你也得有本事守着她一辈子才行,我会看着的。”
云澄微微笑了一笑,说道:“看在你我大是大非上立场一致,我劝你还是不要太执着。”
“这是我的事。”顾照之神色清淡地道,“我今天来就是想对你说这句话,你切勿以为往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说完了想说的,他起身便告了辞。
云澄看着他转身就走的那一意孤行的样子,淡淡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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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照之来过幽竹里的事云澄并没有告诉谢晚芳,事实上大婚前的她也无暇关注到这些,因为这次婚仪要在宫里举行,所以对礼仪的要求比一般要高出许多,谢晚芳自打回京后甚至都没能好好和云澄单独待过一天。
婚服是内务府做的,礼仪也是宫里派人来教的,而且还是皇后娘娘特意派了个身边得用的嬷嬷来教的——谢晚芳更加欲哭无泪了,这让她连偷懒都不好意思啊喂!
她当初嫁进安国公府的时候虽然也学过礼仪,但那是在家里学的,总结来说学得也就那么回事吧,大处不出错,小处也不算多么周到,而且过了这么久,尤其是不管云澄也好还是在军中也罢,日常都是纵着她性子发展的,好多东西她不是忘了就是早就从习惯里丢了出去,以至于这回她不得不绷紧了弦。
相比之下,云澄就要轻松太多,谢晚芳看他好像除了让内务府的来量身做婚服之外就没有别的事了,每次见他都是在那里闲闲状拿着书看,她有点羡慕嫉妒恨。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大婚当天,整整一日的婚仪连同宴席下来把谢晚芳累得够呛,等到她回到幽竹里的时候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一进新房就自顾自坐到镜前开始拆起了满头发沉的钗环首饰。
云澄进来时正好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她在对着镜子往头上东抓一下西扯一下的,彩雀在旁边被她搞得手忙脚乱,拆发髻都拆出了一副兵荒马乱的样子。
他弯唇笑笑,走过去对彩雀道:“你先出去吧,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