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就喜她嘴甜,拉她坐下,叫她自己挑几件,文姨娘便随意看起来,翻了翻才知道竟有十几件,惊道:“你一下子做了这么多?”
周姨娘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张扬了,讪讪笑道:“我收拾箱笼就看见这许多料子放着,本想随意做几件就是了,只是每块料子都不同,哪一块我都舍不下,便全都做了。”
文姨娘讶然,“我看这料子也新,你怎么就舍得,太太赏了我好料子我都想给阿鱼留着呢,好往后给她添嫁妆,你这也不为四姑娘做打算,虽说公中也会出一份,但是咱们毕竟是生母,给孩子的东西总要独特些。”
周姨娘嗔她一眼,将手里的衣裳扔在桌上,“我打算着呢!”说着挨文姨娘坐下,“我早就打算好了,老爷肯定是打算明年去东华门外榜下捉婿,进士做女婿,就算五丫头只是老爷的义女,嫁妆肯定是少不了的,我就打算把我这些首饰全给了杙儿。”她这些年好打扮,首饰收拾起来也有几箱子,确实是不少了。
文姨娘想想叹道:“早知道我也攒首饰了,衣料子到时候若不时兴就不值钱了,还是首饰值当。”
周姨娘又是得意,眼神有几分期待,笑道:“我就盼杙儿嫁个家世简单清白的。”
一边文姨娘听了却不好受,周姨娘没听到她说话侧头看来,见她神伤便知她是想到灵雨了,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难得安慰起人来。“三姑娘怎么说也是做了皇妃,算是享福了。”
文姨娘拉过她的手叙说起来,“官家前几日欲赏赐杜家,叫灵雨拒了,说杜家从不靠女儿得
封荫,叫官家往后莫要再进行任何封赏。这话都传到我们耳中来了,外人如何不称赞她,我怕的就是她往后要是出了一点点差错,就叫人失望指摘,我如何能不心疼。”
周姨娘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便坐在一旁耐心倾听,好在文姨娘是个心思细腻的,知道不能扫了她的兴,复又笑道:“好了不提了,继续看衣裳。”周姨娘看她破涕为笑,当她看开了,又展示起衣裳来。
再说阿鱼这里,沈管事甫一进院阿鱼便叫人给他抬了椅子来,沈管事又要行礼致谢叫阿鱼拦了,“沈管事莫要客气,本该我去您那儿的,竟还劳烦您过来。”
沈管事如今也有六十多岁了,曾是老太爷的书童,在府中颇有些地位,闻言在椅子上对阿鱼拱拱手,“五姑娘这是哪里的话,老朽如今还能为府里做点事,是再开心不过的。”
阿鱼叫敛秋给他端茶去,应和道:“就指着您帮忙呢!刘管事人忙事多,又少有办采买上的活,如今您来帮忙了真是再好不过了。”
沈管事听她语气尊重,心情也十分好,今早他就把匠人给他报的用具材料都登记在册子上了,现下就把册子递给阿鱼,“五姑娘,这是老朽根据匠人报的所登记好的,又叫手底下的人去核了每一样所需耗费的银钱,五姑娘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