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页(1 / 2)

闲情赋 十九同尘 1065 字 6个月前

临怀堂中坐着的,除了杜丘跟杜徽,还有陈允之及连怀衍兄弟二人,阿鱼跟杜杙也被老太爷拉来,还有鹿鸣院几位先生也坐在一边,按老太爷的说法,这是集思广益。

    等文章发完了竟还剩一些,杜丘看了便笑道:“祖父,严参政可真能骂,这么多呢!”

    老太爷睨他一眼,又嫌不够,拿着折扇敲他脑袋,“他骂了十余年能不多?再说你,你有什么资格坐在此处,州试都过不了,肯叫你来凑数就不错了。”杜丘被骂得委屈,偏老太爷说的又是事实,不敢反驳他,乖乖拿着文章看了起来。

    阿鱼跟杜杙坐在后方,今日连怀炘倒是未曾出言调戏,也是知晓科考为大的,她二人才得以安静在此看文章。阿鱼手上的是一篇名为《待漏院记》的文章,在她印象中这是前朝王禹偁所写,往下看去便见严涞正是改自那一篇,开头一句引用的就是原篇“天道不言,而品物亨、岁功成者,何谓也?”,后面却是“是以人人皆守,不取其浆饮……”

    通篇看来,竟是严涞痛斥在待漏院外,杜老太爷跟他抢炊饼、浆饮之事会为家国带来多大的损失,她虽看得好笑,却也发现了严涞此篇文章虽有诡辩,但是跟王禹偁的也有异曲同工之处,与其说是骂人,不如说是在其中参杂了他对朝政的忧虑与批判,若从文风来看,清新平易,句式也有特点,整齐匀称,兼有纡徐之致。

    老太爷看众人都已看完文章,就要诸人起来陈述所感。

    杜徽拿到的是两首诗,便率先道:“祖父,孙儿手上这一篇是严参政写的咏雪与咏竹诗,崇杜子美、白乐天之清新平易,又蕴含世道人心。若是他文风如此,这一科孙儿怕是不得过,我如今文辞僻涩诡诞,书读百遍却不能喻理现实,只依托典故。”

    老太爷闻言却欣喜道:“不错,本也不指望你这科就能中,你能如此反思,登榜不是在三年后就是在六年后。”杜徽受此勉励也十分愉悦,痛快坐下。

    连怀衍也拿到了一篇文章,名为《饮马赋》,谈论了当朝军事,连怀衍便道:“我手上这篇文章颇有韩、柳‘文以明道’之风,简明纯实,全文无有雕章琢句,如此看来严参政的文风应是崇韩昌黎与柳河东二人的。”

    一边连怀炘却有不同意见,向老太爷问道:“姑祖父,我手里这篇文章也是如此文风,但是我记得前年严参政曾为金明池大会作赋,他那篇辞藻华丽,又多浮靡,而如今王相公做宰,实为无毁无誉,只合一个庸字,严参政也常对他有所逢迎,与其说文以明道,不如说严参政如今是更趋中庸,您给我们看的这些文章,都是几十年之前的了,我们焉能知他如今文风还如从前一般?”

    鹿鸣院几位先生也不由点点头,如今严涞的锋芒确实收束了许多,当年蕲州一贬损了他不少锐气,但是几个先生却都不认为严涞如今喜文风矫饰,仍建议三个举子写文以明道。

    老太爷听完先生们的话笑道:“这就是我要你们都集在临怀堂的原因,是为集思广益。”又叫杜杙跟阿鱼也说说看法,“你们两个虽为女孩儿,但是读书不比世上诸多男儿少,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