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扔掉,这么好玩。”杜显抬起头来抱住他的手臂,撒娇道:“二哥哥不扔嘛。”
李霄也舍不得,跑到他另一边去抱住他,“二哥哥,扔了多可惜啊,你放在松鹤堂中,我跟四哥哥帮你看着。”
李霄小小一个,但是心眼不少,又拿起印章到老夫人身边歪头道:“祖母,这个印章您帮我们看管好不好?我跟四哥哥最信任祖母了。”
杜显也跑过来,扯扯老夫人的袖摆,“祖母,您就答应吧!”
杜丘身边一下子空荡下来,看着跑掉的小孩吼道:“还真是狡诈,我今日就要收起来,不许你们玩了。”
老夫人被他们一闹心情好了不少,便要允了两个小孩的请求,杜丘却不肯应,追着他们在堂中跑了起来,杜杙此时也写累了,坐到椅子上喝起木犀汤来,看他们三人追逐,不时煽风点火说上几句,阿鱼跟老夫人皆看得开怀不已。
人说贡院三日,人间一月,果真不假,连怀衍自进了贡院后就到了号舍中,白日还未觉寒意,到了夜里果真冷了下来,他临近号舍的是个中年人,十分瘦弱,进号舍时就见他裹了一身冬衣,此刻又响起了咳嗽声,惹得临近几个号舍之人皆不满。
他倒不在意外间如何,在号舍中走了几步默背了几篇文章,也不点蜡烛,裹上氅衣就睡了过去。
一连三日考下来,贡院中有五六名举子竟直接晕了过去,待开院门之时,才刚一走出去,就有一人往连怀衍身上倒了过来,正是连怀衍临近号舍的那个中年人,遂赶紧接住他,虽自己也有些无力,还是将他扶至人群外。
此时便有一个妇人小跑过来,向他致谢道:“多谢郎君施手。”又接了人自己扶着,问了几句话还不清醒,竟直接将人背了起来就走。
连怀衍看得诧异,自己靠在墙边等家里人发现他过来接,不过片刻就看到有几人呼喊着过来,正是连家的几个护卫,垂文也在其中,他们便要扶着他离开,连怀衍精神还好,叫他们别急,“等怀炘出来再说。”
便有两个护卫去贡院出口守着,看到连怀炘就扶着他过来,兄弟二人这才回府去了。
杜家也接了杜徽跟陈允之回去,陈允之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上了马车就晕倒了过去,杜徽却是精神振奋,如老太爷所说,他这次的诗赋与时务策,真是写得极为畅快,极尽用典,极尽僻涩诡诞,仿佛这十多年来读的书全都用上了。
他看着倒在脚边的陈允之叹了口气,怎么如此不经事,不过考试而已。随即又兴奋地拉开车帘,他此时心情无比轻松,看到并排的马车也拉开了车帘,正是简夷,两人不由相视一笑,杜徽道:“看来此出科场,只有我跟延思兄是兴奋的。”
不料简夷的马车上又有一人出现,透过窗看来,正是安秉舟,他此时精神萎靡了几分,轻笑道:“你们这种人,就是先生说的越到紧要关头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