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个丫鬟便应了声,不多时便送了茶进来,连怀衍挽起袖子为二位长辈添茶,才将茶壶放下便听外面封珧的声音传来,“四爷,那伙盗贼的身份查到了。”
连怀衍让他进来说,他进门便低头向几人行了礼,才垂首回道:“是神卫军常指挥使刚好领了兄弟经过,那伙小贼逃得快,只抓住了三个,都不是什么凶悍的大盗,都是些混混,平日就爱在街头巷尾散播骗些钱财,偶也装作凶恶大盗散播凶名,好哄得买凶人上当,实则少有行事,是近日流窜到东京的。常指挥使说这些人都不曾犯过命案,又招供说是收了钱财物劫杀四奶奶的,他不欲再插手此事,将那三个盗贼捆了送到了府上来,不知现下该如何处置?”
连怀衍却是先看向连景明,连景明见他眼神递来便道:“事关陶丫头,你决定就是。”
他遂低头作想了片刻,才沉吟道:“虽是小贼,行事也猖狂大胆,竟还受了指使,好在今日四奶奶不曾去,若是四奶奶去了,又不曾有幸遇上禁军,后果不堪设想。”
他说着眉目冷冽下来,向来温润的眼神也放寒,“说不上什么私刑暗狱,这事全当家事理了,瑶光台如今无人居住,便送去那里,叫护卫们严加看守,先断水断粮关上三五日,之后我亲自去审,便是抽筋刮骨,也得让他们说出幕后主使来。”
说完他向五老爷拱手道:“五叔,我看这人就是那指使画珠害我母亲的,找针线活一事便先不提了,今日劳烦您来一场了。”
五老爷面色如常对他微笑点头,心中却如鼓擂,那伙人若真是混混之流,那中间人怕也还活着,说不得就要找到自己身上来,只是万一……他又不动声色看了连怀衍一眼,说不得此事又是个局?
只是此间个个都是人精,谁也不曾落下《孙子兵法》不读,无中生有一计,便是要以虚探实,五老爷撑着椅背站起来,他如今也不明白连怀衍所言是真是假,就是不知真假,才越是慌乱,便要离开,“我院里还有事,二哥跟道樾有事去叫我就是。”又向内室拱手道:“父亲,儿子告退了。”
里面传来含糊一声,连怀衍便上前来扶了他一把,边道:“五叔,此事还少不了您帮忙,除了父亲,叔伯里我最信得过的便是您,如今贼人已经押进府中,幕后真凶恐怕会设计去灭口,抑或是出门去找这些贼人的亲属相要挟,我稍后便要请了祖父,除了他跟父亲上衙门,府中任何人皆不得擅自出门,若要吃用,只等我叫手底下的人去买来,只是六叔、八叔也要上衙门去,此事还要五叔相协去奉劝一声。”
五老爷心中更是滋味难言,便如有巨斧高悬床头,只一细线相系,这细线偏又压在自己枕下,若是动了,惊了细绳,斧子要掉,若是不动,那斧子也有可能会砸到头上来。他清俊面庞上勉强挂了几丝笑推辞道:“这事我却不能应你,你六叔、八叔都是犟的,我去说了白白惹了不快。”
连景明便道:“不用劳动你五叔,家中出了这等大事,我跟你祖父请求,让他们通通告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