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笑叹了一声,“那时我便想,要是四哥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只一想到这,我便似苦意压身,恐是终身伤痛难言。四哥也只比我大一岁,姨娘怨他处处压我一头,我却庆幸有他在,父亲跟祖父偏疼溺爱我他从来无怨言,母亲有时动怒骂了我他也会回护,若不是他,我如今是个什么混账样子都不知。所以世清跟咱们这孩子也得如此,彼此帮扶,谁受宠谁不受宠,这本就是混账话,他们兄弟和睦就足够了,至于姨娘那儿,咱们好好孝敬她就是,那些胡话便不该入耳了。”
葛氏听了他的话才心底宽解了些,也笑道:“夫君说得在理,是我想差了。”
连怀炘恐她还有想不通的,又劝说道:“是不该想的,四哥当初在成都府任上时信中与我说,四嫂这样的人品才情,嫁来我们家是她受了委屈,我思及与四哥借住杜家时,她的性情最是不争不抢,你也是这样的性情,来我们家,嫁我这混账人也是委屈了,你们该是亲近的。”
葛氏听得这些话心中也舒服了,习习晚风中,侧头看着夫君,正遇上他眸中一担温柔,也弯唇一笑,解了郁郁之思。
翌日阿鱼去往各房送礼拜会时,才走了几房,便在路上遇到了十七娘,这孩子也才五岁不到,眼下正蹲在亭子里玩耍,身边只两个十岁上下的丫头在,她便走过去轻轻唤了声:“十七娘在这里做什么?”
十七娘抬起头来,见到是她便十分欢喜,站起来小跑向她,头上丫髻坠坠,“四嫂,我在看地上的花儿。”
阿鱼便跟着她手指看去,原是铺在地上的青石上刻了几朵花,也笑了起来,“十七娘这样好的兴致,今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姐姐们呢?”
说到这儿她便嘟囔了起来,“姐姐们出门去玩了,母亲说我小不让我去。”
阿鱼正好要去四房,十七娘又是四房的庶女,她便问道:“我正要去你母亲那儿,你要不要跟我同去?”
十七娘想想就摇头,“算了,母亲忙得很,我去夏姨奶奶那儿玩。”
阿鱼便也由她,看她带着两个小丫头走远了才问鹤音道:“不是夏姨奶奶管家?怎么如今四婶忙了,夏姨奶奶还有空陪十七娘玩?”
鹤音道:“也就是两个月前的事,夏姨奶奶说她年纪大了,原先是大太太、二太太跟她一同管家,只是二太太向来不上心,大太太早又跟大老爷去了任上,这一年里也只她一人管家,府里事务繁多,她也累得慌,便说叫四太太接管。”
阿鱼听到两个月前就心头一动,问道:“其余婶婶也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