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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着沈玉,歉声道:“有些事耽搁了,来得迟了些,让先生久等了。”

    沈玉回神,连忙起身相迎。

    舒皖飞快地扫过沈玉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吩咐下人去将东西热了,又请沈玉坐下。

    “父后今日来宣政殿之事,之前向先生提过?”

    沈玉素来是不会瞒她的,她只觉得沈玉其人干净得透彻,怎会随着威后做事?而且今日在早朝上,沈玉分明是也有些惊讶的。

    “不曾,威后与微臣并无联系,绝不会越过陛下来同微臣说话。”沈玉顿了顿,仿佛明白了陛下这是在怀疑他,即刻就要起身请罪。

    舒皖伸手按住了他。

    “朕与先生不过闲话,先生何须惶恐?朕今晨在宣政殿跟先生说的话,先生都忘了?”

    岂会忘记?那“敬重”二字就响在沈玉耳边,叫他仔细琢磨了许久。

    “微臣不敢。”沈玉又坐正了身形,水润的眸子瞥向窗外,是宫侍将热好的糕点送过来了。

    点心做得很精致,御膳房新做了道咸玉酥,舒皖暗暗瞧着,果然见沈玉多吃了两块。

    “今日读《大学》吗?”舒皖记得前日沈玉跟她提过,早早预备好了新书。

    沈玉点了点头,他怀里那本书已经有些破旧了,灰褐色的封皮上损了一个角。

    现如今新发的书籍都是蓝色的封皮,还会用金粉在上面铺上一层,有些书墨香气,而沈玉怀里那本不知是何年的封印了。

    舒皖没有出声,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这或许是先帝师孔萼的用书,孔萼其人对沈玉来说如师如母,应是他心中最最敬重的人了。

    书卷泛黄,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点在上面的批注上,声音温谆,舒皖的视线逐渐从书页上移到沈玉不住开合的唇瓣上,满心都只想着八个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她走了神,沈玉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莫名想起傅闻钦问她,是不是真的要娶沈玉?

    舒皖其实心知肚明,她对沈玉的感情谈不上喜欢,只是见色起意,格外依赖罢了。其余的那些宫侍近不得她的身,可沈玉十分规矩守礼,便是为她披衣时也是点到为止,从不碰她不该碰的地方,这让舒皖觉得很安心。

    之前她对傅闻钦说不愿同男子接触的事不是假话,她受了贺之云三年的冷待,心里虽恨,但也觉着怕。

    可沈玉太柔软了,他就像是一个将自己柔软肚皮全部露出来的刺猬,甚至害怕自己的一个不慎扎伤了她的手,竭力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