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思恍惚,想起当年的事情来。那年她生产之时难产,生下个死婴。她与何广祝皆是悲痛欲绝,请人做了好几场法事为那与他们无缘的孩儿超度。待她出了月子,何广祝带她去灵华寺想为孩子供上盏长明灯,好让他地府长路有个驱散黑暗的光亮。
却没想到,从灵华寺回家的路上听见了婴儿啼哭声。她与何广祝都认为这是菩萨慈悲赐予他二人的,就抱回家当做亲生女儿照养。
那婴儿,就是皎皎。
当年痛失亲儿的悲恸感席卷而来,于氏由己及人知道那是怎样的痛不欲生。她走上前去:“皎皎她……”
“你干什么?为了钱就要把女儿卖了?”何广祝暗道不好急忙把人拉了回来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旋即冲他挥了挥手把大门关上,“赶紧走!”
“何广祝!你明明……唔……”
何广祝捂上于氏的嘴透过门缝往外看了一眼,见人走了才把她松开。
“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实话!”于氏急的红了眼睛,开门就要追出去。
何广祝见状连忙把人拖了回来,关上门抓着于氏的头发粗暴地扯进屋内,狠狠地将人甩在地上。
“吃里扒外的蠢货!铺子在那丫头手上,她若是得知自己不是咱们何家的女儿岂不是恨透了我们?她回了自己家,咱们就什么都没了!”何广祝恶狠狠地揪着于氏的衣襟,“况且,宋督主可比个什么富商有赚头多了,没瞧见他看见皎皎病了就巴巴地来给我们还债?”
“畜牲!”于氏气极,瞪大眼睛像条就要干涸而死的鱼。
“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老子告诉你,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在皎皎面前露出去一星半点,我就把你和宛宛一起卖到窑子里当窑姐儿!”何广祝喘着粗气,哼哧哼哧地找了把锁把人锁在屋子里,“你可给我想清楚了!”
“畜牲……何广祝你是个畜牲!”于氏气得怒喊一声,却不想急火攻心眼前发黑,软软地倒在地上。
巷尾不远处,行人绝迹,只有辆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的马车。
“少爷。”
“怎么样?”景纵一把撩起车帘,急急地问道。
那方才从何家离开的男子拱手行礼,恭敬道:“禀少爷,何家人说皎皎姑娘是他们亲生的。”
景纵紧张的笑容一顿,刚挺直的脊背瞬间塌下,神情变得萎靡。
“不过……”
“不过什么?”景纵听他又开口,慌慌忙忙竟探出了半个身子。
“不过属下觉得那位何夫人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可惜却被她夫君给挡了回去。属下怕说的多了引人生疑不便追问,只得回来。”影一想了想,又道,“那夫妻二人与皎皎姑娘相貌没有一丝相似之处,八成不是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