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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垂垂暮年的老臣按着额角,只觉头痛欲裂。

    第50章 国丧 糯糯,别怕

    贺允紧拧着眉头, 终是沉沉应下了傅长凛的提议。

    贺恭自冬猎结束后便回了青州城,对外只说是禁不住天和城连日暴雪,回去猫冬罢了。

    贺允虽与傅鹤延同辈, 却尚未同他一样放权避世,而是仍旧稳稳坐着傅家家主之位。

    由他来缉拿贺恭, 实在是不二之选。

    小郡主拜别了贺御史, 复又撑起纸伞, 踏入檐外仿佛永无休止的风雪间。

    而今只待查出天和城内北狄精兵的据点,清剿了敌军,这一桩通敌叛国的大案, 便算得上是了结。

    傅长凛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三步以内,送这位小祖宗一脚深一脚浅地趟着雪,渐行渐远。

    似乎许多年前,他也曾时常与她比肩走在雪地里,正如今日这般。

    小郡主娇贵得很,久行于深雪间沾湿了点她的鞋袜,这位小祖宗便要抽抽搭搭地喊凉。

    她生得一副好相貌,仰头水盈盈地望向少年时,总像是只怯懦无害的幼兽一样。

    小郡主努力踮起脚尖, 朝他张开双手,含糊不清地要抱。

    少年时的傅长凛大约倾尽毕生阅历, 也未曾抱过这样柔软且水盈盈的团子。

    他将人稳稳抱在怀中,揣进外披的狐裘之中, 不教外头半点风寒泄进来。

    小流萤便歪着脑袋嗅他怀中惯有的冷冽气息, 偶尔还会使坏,将冰凉的双手贴在他颈侧。

    少年人全然没有防备,总被这冰疙瘩一样的小团子激得微微一颤, 尔后便会揉一揉她下颌的软肉,低声警告道:“乖一点。”

    这样的情景实在太过久远,彼时那个近乎要被深雪埋过头顶的小团子,而今已出落成了娉娉袅袅的少女模样。

    也阖紧了那扇曾全无保留为他敞开的明窗。

    倘使此生有幸,他何尝不祈盼着能如许多年前那个午后一样,抱她横跨每一场漫漫无终的暴雪。

    傅长凛扫过小郡主满是碎雪的裙摆,忽然伸手按住了她肩角。

    “糯糯,凉么?”

    一柄纸伞全然遮不住飞旋肆虐的风雪。

    鹅毛般纷絮的雪落在她的冬帽上,眸子里恍若染着雾凇一样,灵秀逼人。

    这顶冬帽,仍旧是那晚他亲手送到她门前的那顶。

    瞧这样的款式,大约是去年遗落在丞相府的诸多物件之一。

    小郡主乖乖戴着冬帽,将那双已然被冻伤的耳尖仔细遮好,又裹着斗篷,只露一双清透明媚的眼眸。

    落在傅长凛眼中,实在可爱得不像话。

    见她抿唇不答,男人略微倾下身来,朝她递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这里虽没有车马,却有人轿一顶,郡主可要乘?”

    肩舆实在是谁都不愿干的苦差事,在宫中更是地位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