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音打量着苏木。因为太冷清了,她有时也到关雎宫门口,对着苏木絮叨,说天气,说吃食,说她看过的话本子听过的故事。
但苏木要不然就不说话,要说也永远就那么几句,“奉命行事”,“末将自然是要禀告的”。
她真的不知道那些闲聊的话,有什么好禀告的。
“苏木,你看我像不像笼子里这只鸟,魏承越不会把我关一辈子吧。”
苏木没有回答。
赵清音逗弄着小鸟,头也不抬说道:“你走吧,和你说话真无趣,要不是实在没人和我说话,我才不会对你这个木头说话。”
虽然也有茉如和王贯和她说话,但茉如三言两语就说到了东宫时的事情,到最后总会说她不在的这两年魏承越如何思念,她是一点都不想听。
王贯就更别提了,别说是说话了,就连看她的时候,都会让她觉得他好像在看一具尸体,她还没死呢,他就开始为她哭丧了,这种感觉太压抑了。
本来她的胸口每天都透不过气,看着王贯更加让她喘不过气来。
可能,王贯已经知道了她的想法,又不对她说明,就这么憋着,生生把自己憋成内伤,也把她搞得快抑郁了。
苏木行了礼转身离开。
赵清音让王贯把鸟笼子挂在房间里,小鸟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你是不是不愿意被关着呀,你现在受伤了,等伤养好了,我就放了你。”
那小鸟叫的更厉害了。
“也不知道你是在感谢我救了你,还是怨我将你关了起来。”
自从有了这只小鸟,赵清音也不那么寂寞了,每天拿着个瓶子,给小鸟找虫子吃,然后再一条一条喂。
如此过了几日,小鸟的伤也好了,赵清音却舍不得放它走,虽然舍不得,但她却不会再关着它了。
刚打开鸟笼,小鸟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忽闪着翅膀,找到了出口,没有片刻犹豫,也没有片刻停留飞向了天空。
她撑着脑袋,靠在长亭的柱子上,就这么看着小鸟飞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若喜欢,朕再给你找一只来,鹦鹉好不好?还能学人说话。”
赵清音一回头,就看见魏承越站在院子中,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看着魏承越,突然觉得一开始错的是自己,当初在山崖下救了他,就应该在他伤好之后放他离开,不应该跟着他来东宫。如果是那样,她也许就待在那个小村子里,也不会经历这些事,就失忆一辈子,平淡过一辈子。
可是那时的自己太喜欢魏承越了,他一句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的承诺,就让她心甘情愿和他来了东宫,再成了元妃。
赵清音不行礼,不回话,也不看他,好像院子里没有这个人一样,大步往内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