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如今我不求你原谅我,我的父皇杀死你的父皇和兄长, 致使你母后自绝而亡。我又怎么敢奢求你的原谅, 我只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你消失的那两年, 我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好皇帝,丝毫不敢懈怠,这个国家是从你的父皇手中抢来的, 我又怎么敢不让它更加繁荣昌盛,又怎么敢……”
“别说了!”
赵清音猛然站起来,这些话她不要听,一个字都不要再听。
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从两边拉扯着她的身子,但她却一动也不能动,只能任由它们拉扯着,要把她从中撕裂。
“阿音……”
魏承越不知所措,“阿音,你别生气,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我不该,不该说父皇杀死你父皇那些事,你一定是想起来那些事,惹你伤心了,今后,我再不说了,不说了,阿音,你别生气。”
赵清音整个胸口好像被什么压住,根本无法呼吸,她闭上眼睛深呼了口气,“我累了,想休息了。”
魏承越眼里有深深的失望,他原以为有了身孕的阿音会慢慢接受他,原以为自己用一颗赤诚的心就能换来阿音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可他还是错了。
他也曾无数次告诉自己,放开阿音,只要她安然无恙,只要她高兴,去哪里都好。
但一想到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阿音了,就马上开始恐惧,无法静心。
他终于明白了,这辈子根本不是他禁锢着阿音。
是阿音,将他牢牢禁锢了。
而他,甘愿就此画地为牢。
“好,好,我走。阿音,你别生气,千万别动了胎气。”魏承越眼神痛楚,他真的想找到一种药,能让人忘记一切的药,这辈子再也想不起往事的药,让阿音吃下去。
那样,他应该还有机会能让阿音重新接受自己吧。
赵清音坐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脑海中不停播放着少时的无忧无虑和母后将她送走时慌乱的神情。
五年过去了,这段记忆不但没有淡化,反而日渐清晰。
“父皇母后,你们会怨恨我吗?母后,你为何要将我送走,让我遇见魏承越,让我失忆后爱上他,又让我将一切都想起来。
我都要去黄泉向你们赔罪了,为何又有了这个小生命。
老天爷究竟要惩罚我到什么时候才满意。”
茉如端着安胎药走进来:“娘娘,该喝药了。”
赵清音木然地转头看过来,接过药碗,全部喝下去,慢慢躺了下来。
茉如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为她盖上锦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