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 我去给你找来。”
迎香说完,扭身往后院跑了。
陆宜祯听到外头传来“咚咚”几声响。
没一会儿, 迎香便回来了, 手里提着两坛酒。
小姑娘把这东西认了出来:“这不是,山长最宝贝的老酒吗?”
“宝贝是死的, 人是活的。”迎香毫不心虚,“也不知道今天用酒的场合哪儿那么多。就在方才, 山长身边的书童还问我要了一坛去呢。”
陆宜祯抱膝,席地坐在灶边,秀气的眉眼低垂着。
“可我没怎么喝过酒。”
“没喝过酒才管用呢。”
迎香抱着酒坐到她身侧,递了一坛过去。
“那些老酒鬼, 正是因为喝多了酒,所以连醉都醉不了了。”
陆宜祯摩挲着陶土坛子冰凉坑洼的表面,颇有些犹豫。迎香倾身过来,替她“嘣”一声掰开了酒塞子。
馥郁醇厚的酒香扑面溢出来,小姑娘皱了皱鼻子,觉得自己被熏得有点恍惚。
“尝尝呀。”
身边人催促她。
陆宜祯抬起酒坛,凑近唇边,小小地舔了一口。
依然是记忆里辛涩的滋味,而且还要更浓烈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储存的年份更久远的原因。
迎香“噗嗤”一声笑了。
“真像猫儿喝水。我们山里的几只猫儿喝水时,就同你一样,是一点一点舔的。”
“你看好了,酒是这样喝的。”
她说着,拔开自己膝上酒坛的塞子,端着坛底,把坛口对准嘴巴,连灌了好几口,辣得整个身子都在打颤。擦掉唇边酒渍,稍缓了缓,偏头教育身边的小姑娘:
“不管它是什么滋味,要大口闷,闷多了就有感觉了。”
陆宜祯将信将疑地又啜了一口。
眉头皱起来。
……
隋意找到后厨的时候,小姑娘已经醉了。
不同于鬼哭狼嚎地被人架出去的迎香,小姑娘连醉后都是很乖巧的。
她安安静静地蜷在厨房角落,下巴支在自个儿的膝上,脸颊如蜜桃般飘着红,杏眼儿里也水润润地,细看还有点迷蒙。
隋意放轻脚步,蹲到她跟前,柔声地哄。
“祯儿妹妹,跟我回房罢。”
仿佛是将他记了起来,小姑娘眼睫一动,脑袋歪了歪。
她很费力地辨认着他,又不知想到什么,似是觉得委屈了,嘴唇抿起,眼眶开始泛红,没一会儿,便无声地掉起眼泪来。
隋意这转变被打得措手不及,眼睁睁见她眼睛红了、鼻尖也红了,还憋不住地打了个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