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扔下斧头,三步并作两步走,逃也似的奔出了院门。
陆宜祯心有尴尬,埋着头,把东倒西歪的柴片摞好、又把横躺在地的斧头扶正。做完这些,她才站起身,往厨房里走去。
灶是温热的。
刚过早膳膳点,又还没到准备午膳的时辰,厨房里冷冷清清地,并没有别人。
隋意从院子的水缸中,提了一桶水进来。
小姑娘这时,已经蹲在灶膛前,研究起了打火石和火镰。
她拎着两块物什,学着记忆中迎香点火时的样子,使劲地将它们磨了又磨,却迸不出一点的火星子。
“意哥哥,我不会生火呀。”
隋意闻声蹲到她身旁,拿过她手里的两枚取火器,见她手心已被粗粝的石块磨得发红,不禁捏着揉了揉。
小姑娘到底是面皮薄,没好意思叫他揉太久,不过半会儿的功夫,便把手抽了回来,背到了身后去。
“我们,我们还是来探究一下该怎么生火罢。”
“点火还需火绒做引,祯儿妹妹看好了。”
隋意说着,从罐中取出火绒,将它压在火石与指间,如此,只用火镰搓了不过四五下,火绒头部便已有燃着的烟飘了出来。
把冒烟的火绒吹燃了塞进灶膛,继而添柴,土灶便慢慢地发烫了。
陆宜祯望着他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面浮惊异:“意哥哥,你这几年在奉山也经常生火吗?”
“唔,还好,偶尔冬天要温酒的时候,才会自己动手。”
“还有什么东西是你会的、我却不知道的吗?”
隋意笑着把生火的东西都放归了原位:“祯儿妹妹日后多瞧瞧,就都晓得了。”
这话意很难不叫人浮想联翩。好像她未来注定就会“多瞧瞧”似的。
陆宜祯移开了眼:“我能帮忙做什么呀?”
“那,祯儿妹妹就去找找鸡蛋放在哪儿罢。”
“嗯。”
小姑娘站起身,开始在厨房里四处晃悠。
灶边的隋意提起水,倒入了锅中。
没一会儿,水开了,鸡蛋也找到了。
两个人搬来小凳,坐在灶边,一面守着火、一面闲话。
隋意问:“祯儿妹妹可还记得两年前的中秋?”
“记得,怎么了吗?”
发问的人静了静,弯唇挑起另一个话头:“那日,我们仿佛在汴水河边做了一个约定。”
“……约定?”
陆宜祯仔细地想了想,记起来,小世子指的是那个“不许在外人面前喝酒、或是吃沾了酒字的吃食”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