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的怔愣过后,隋意连忙放下碗,抱着她哄:“没事没事,快吐出来。”
但小姑娘没听他的话,将药咽了下去。
待口中的苦涩渐渐变弱,她才平复了表情,弯起眼睛、笑着说:“小时候,我与你吃同一袋子糖,长大以后,又喝同一碗药,我们是不是也算同甘共苦了?”
隋意眼睫微微一颤,用眸光深深地摹刻着她娇俏的脸。
“……以后绝不会再有共苦的事情了。”
他的小姑娘这么固执、又这么温软,就算是不让她受苦,他也要好好地。
终于还是没再折腾。
隋意一口气喝下药后,又被陆宜祯裹进了被窝里。
……
人定时分,陆宜祯也漫上了困意。
她走出房门、来到堂屋,想问贺娘子再要一床被褥、去空房间睡觉。
贺娘子听后,了然地点点头,告诉她:“你不用担心,那小郎君的风寒不严重,睡一晚上绝不会过了病气给你的,只是,要忍住不能……咳。”
说完,自以为解释得很清楚了,抱着收来的衣裳、便进了寝屋。
木门板“嘎吱”关上。
徒留会意的陆小姑娘、臊红着一张脸,久久地站在原地。
脑子里糟乱得不像话。
心想,她和隋意也从来没说过他们是夫妻呀,为什么贺娘子会如此地理所当然?难不成,难不成,是见她白日里陪着隋意补了几个时辰的觉,所以才误会的罢?
可贺娘子已经进屋了,现下贸贸然去敲门,会不会撞见什么不该看的、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呀?
陆小姑娘的耳尖更红,思来想去,没办法,只能慢吞吞地回到了隋意所在的屋中。
屋里没点灯,漆黑一片。
但今夜有月,淡白的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进来,勉强勾勒出了屋内床榻的轮廓。
隋意不知何时醒了,披着棉被坐在榻上,好像在等人。
见陆宜祯进来,他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祯儿妹妹方才去哪里了?”
“我,我想要间空房。但贺娘子好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隋意重复一遍:“我们的、关系?”
“就是,就是,她以为我们是……夫妻。”
“我们不是这种关系吗?”
陆宜祯倒抽一口凉气:“我们什么时候是这种关系了?”
“可你我已经定亲。”
“定亲,又,又不是成亲。”
室内静默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