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京出发之后,这一路上暮语多数时候都称他为王爷,夫君这个称呼已久未听到,今日这般主动示好,估计与紫陌不无关系,想到这里,谢承允嘴角又不由自主地上扬了几分。
“夫君,我不喜欢那舞姬,她老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难受。”暮语埋怨道。
“那可要本王挖了她的双眼?”
“别,我不是那个意思,”暮语解释道,“只要别让我们坐在一起便好,我和夫君一起骑马就是。”
谢承允轻笑:“往后她会留在府上保护你的安危。”
暮语深吸口气,又在心道默念了几遍“她只是暗卫属下而已”,而后故意将身子往谢承允身上贴近几分,才觉得心里舒服些,便不再应声了。
谢承允倒没想到紫陌还有这用处,先前只觉得她武功低微,碍手碍脚,用处不大,今日看来把她安放在暮语身边确是个明智之举。
“夫君,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暮语今日不仅主动示好,还主动找话题谈资,想起昨晚,谢承允主动询问她有无什么要问的,她都缄口不言,今日这般真是实属不易。
“问吧。”
“夫君似乎不喜欢弹琴,”暮语问得小心翼翼,“是吗?”
四下安静了一瞬,一时只听见马蹄的哒哒声和车轮滚动的咕噜声。
“如果不想回答就算了。”暮语故作轻松道。
“并非不喜。”谢承允声音在耳畔响起。
暮语虽没有回头,但也仿佛已看到他脸上流露出的哀伤神情。
“我从前同你说过,师从家母,你可还记得?”
暮语点头。
“我的生母本是琴姬,一次入宫演奏,因生得貌美又琴技了得,故而被先皇宠幸,而后怀了身孕便封为才人,留在宫中。”谢承允的声音幽幽响起,言语中带着些许悲伤。
暮语闻言一愣,她似乎从未听说过关于王爷母亲的任何事情。
“但她那般软弱的性子,在后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又怎么活的下去。怀了身孕没多久后,她便被人诬陷,而后打入冷宫。”
“所以我出生在冷宫,长大也在冷宫,冷宫寂寥却也清净,我只日日听她弹一把琴,久而久之便也会了。”
暮语静静听着,从前她只觉王爷必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没想到却是这般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