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今儿子都四岁了,夫妻间床上的那些事也不是没做过,可二人可能是因为常年的聚少离多的缘故,从未交过心,不免就生疏许多。
姚品娴在外面应酬时,倒是八面玲珑,可如今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就突然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一句话说不出。
还是朱佑平看出了妻子的窘迫,主动和她先说的话。
“从勤政殿出来,便去了坤宁宫。”坤宁宫是皇后寝宫,“但皇后仁德,体恤我们母子夫妻难能相聚,便特赦本王先往昭仁宫来。”
姚品娴点头:“皇后娘娘素来宽厚。”
她搜肠刮肚,也找了话问:“母妃可知道?”
朱佑平明白她的意思,答曰:“尚未惊扰母妃。”
姚品娴又点了点头,接下来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朱佑平视线越过妻子,落在帷幔后面正安安静静躺着睡觉的小人儿身上。看了眼儿子,又收回目光,看向跟前妻子问:“康安睡着了?”
提起儿子,那就有很多可说的了。姚品娴点头,应声道:“康安还小,又日日起得早,臣妾怕他觉不够,便安排他每日午后歇息半个时辰。”
朱佑平倒没说什么,只是抬腿举步往床边走去。
姚品娴见状,也就顺势跟上。
朱佑平撩袍在床沿静坐,宫婢给姚品娴搬了藤椅来搁在床边,姚品娴便于藤椅落坐。
小康安眼皮忽然跳了下,朱佑平察觉到了,便朝他脸探去。只探了一瞬,他便在心中笑了。
但也没揭穿儿子的假睡,朱佑平只装着不知情的样子继续和妻子说话。
“记得你信中提过,康安已经能识字背文了。”夫妻二人虽聚少离多又陌生,但几年来,也都是有书信往来的。
和丈夫不太熟,姚品娴纵然心中有万千思念要讲,也羞于讲出口来。所以,每回寄去边关的信,大多讲的都是儿子。
什么时候会说话的,什么时候会爬、会走、会跳的,又什么时候会喊“爹爹”和“娘亲”的,姚品娴都会一一书信过去。
“康安聪慧,臣妾素日里喜读诗文,只要多读几遍被他听到了,他便能背诵出来。后来,臣妾便会亲自教他识些字。但府上还未请先生。”姚品娴说,“正好如今王爷回来了,爷比臣妾懂的多,日后康安的启蒙先生,还得王爷费心。”
朱佑平认真看着妻子说:“此事王妃放心,本王定会尽心尽力。”忽觉得夫妻父子间这样说不免生疏客套,他又道,“康安也是本王儿子,这些年你辛苦了,日后有本王在。”
姚品娴觉得他最后一句语气很温柔,似是透着对她的肯定和关心,不免脸热。
但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只恭敬道:“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