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这?些年也算是活明白了,她越是软弱,越是退缩,姚家的人便越是得寸进?尺,越好欺人。若是她态度强硬一些,仗势欺人一些,蛮横一些……那些欺软怕硬的,多?半就不敢在她面前放肆了。
从前她为了儿?子为了女?儿?,在婆家忍气吞声,如今女?儿?在皇家站稳了脚跟,出?息了……儿?子也一气之下,离开了那个家,去了南方求学。
如今她在那个家只身?一人,她又怕什么?
所以,裴氏握住女?儿?手说:“老?太太带着大姑娘刚回去那日,倒的确把我叫了过去,欲在我身?上泄火。不过,我没让她得逞,她说什么,我都有话等着她。老?太太本就自身?没理儿?,纵她再强辩,她也辩不出?三分理儿?来。她倒是想以身?份压我,但你派去的陈嬷嬷说,即便夫人真有错,老?夫人要罚也还得顾着王妃的三分薄面呢,何况如今没错。”
“还说她是王府里出?来的人,从前可是宫里也当过差。若姚家当真敢不明是非就以身?份压人动用?家法,她自也有法子把事情告到王府来,再由你告到宫里去。到时候,占理的也不怕对簿公?堂。”
“可能老?太太原先?就在这?儿?受了惊吓,再听?陈嬷嬷这?样的一番话,更是有些惊怕着了。不但没再要寻我的错,她老?人家夜间还突然吐了口血,病倒了。寻了大夫来瞧,大夫说是急火攻心。那口血吐出?来后倒无大碍,不过,需要清静的养着。”
“还要她老?人家这?些日子都不要见人,不要管事,就日日吃斋念佛就好。她老?人家十分惜命,听?了大夫话后,把一应晨昏定省都免了,自己把自己关在她那院儿?里,谁都不见。”
听?到这?处,姚品娴突然笑?出?声来。不知为何,听?母亲这?样说,她想象着那画面,都觉得十分滑稽。
“那大姑娘呢?”姚品娴又问,“她回去后可曾有什么动静?”
裴氏脸上一直挂着笑?,似是这?事也很好笑?一般。
“大姑娘吊过一回脖子,不过,很快就被她自己的婢子发现了,人一点事都没有。”又说,“她人虽没事,但却的确哄得你父亲好生心疼了一番。别处儿?补偿不了,你父亲就尽把些这?些年他费老?劲儿?得来的好玩意儿?全往她那儿?送。”
母女?二人心中都明白,大姑娘并非真想死,不过是苦肉计罢了。
絮够了这?些糟心事,裴氏突然发现,女?儿?今日妆扮与往常的大不相同。
“今日这?身?极好看,从前倒从未见你这?般穿戴打扮过。”上下认真打量一番,裴氏言语间尽是对女?儿?的夸赞之词。
姚品娴自幼受外祖母教养多?,所以,从小就端庄守礼。穿戴打扮上,也更是偏端庄稳重一些。
她从不会挑这?样娇艳的裙衫穿。
可能她素日打扮都是往端庄了去扮的,故而包括她自己在内,都觉得凭她的气质和涵养,更适合稳重一些的妆容和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