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愠浑身一震,漆黑的眼眸沉得发紧,他死死咬着牙关,克制松手,后退了半步。
眼中暗色更是不断翻涌,后头又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
贺愠声音哑的吓人:“我逾越了。”
那沙哑的声音一震,沈青稚终于从贺愠平安回京的喜悦中清醒过来。
她敛了眼中欢愉,也跟着往后退半步,而后恭恭敬敬给贺愠行了个晚辈礼:“学生,见过先生。”
这晚辈礼,在贺愠眼中变得格外刺目。
他眼中神色沉了又沉:“非得叫得这般生分?”
生分吗?
沈青稚盯着贺愠沉沉眸色,她眨了眨眼睛:“贺四叔?”
一瞬间,贺愠直接面色擦黑:“我与稚稚非亲非故,可当不得这一声四叔。”
“可、”沈青稚咬了咬唇,“我四妹妹过几月,便要嫁给你们府上的庶长孙,依着辈分,青稚唤贺先生一声,四叔也是应当的。”
贺愠就算是有再大的脾性,他也舍不得凶一声,眼前拧着性子,与他胡搅蛮缠的小姑娘。
最后也只是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那语气也是分外的无奈。
沈青稚抬眼瞧着贺愠,听着那声‘过来’,她倔强的性子又上来了,偏偏背着贺愠的意思,再次后退了半步。
小姑娘一身紫裳,一如既往的娇娇俏俏,但那脾性,也不知为何,变得越发的难哄。
贺愠捏了捏疲惫的眉心,三个多月不见,他想她都快想疯了,什么狗屁婚约,什么留在上京,他恨不得把人给藏在口袋里,日日揣着才好。
此番回来,好不容挤出留京一日的时间,他可不想再不知轻重,再次把人给惹恼。
贺愠瞧着沈青稚那气鼓鼓的面颊,她如多年前那般,小脾性上来,无所顾忌,对着他可劲儿折腾。
意识到这点后,贺愠缓缓勾了唇,盯着沈青稚嗤笑:“稚稚如今不怕我了?”
沈青稚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砸得一愣:“她为什么要怕他?”
不对!
沈青稚反应过来了。
她如今对着的人,可不单单的先生那般简单,他还是丹阳大长公主唯一的嫡长子,冷血无情的贺大人。
那可是连丹阳大长公主都要小心翼翼伺候着的人物。
沈青稚面上神色微微慌乱。
“稚稚……”贺愠又哑着声音叫了声。
沈青稚再次慌张往后退去,压着声音警告:“贺大人,莫要逾越。”
如今知道要叫贺大人了?小姑娘的胆子,果真是被他越宠越肥。
二人一进,一退。
最后,沈青稚被贺愠给堵在了墙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