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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是司寝在候着陛下!”江公公看一眼谢清平,又看一眼殷夜,提着咚咚作响的心,“不知今夜良、良宵,陛下传哪位郎君……侍寝?”

    说着,回首示意不远处的司寝抬着牌子近身。

    乌云遮月,白雪飒飒。

    半晌,殷夜转过身来,已经复了君主模样,扫过司寝举在胸前的玉牌。

    谢晗,裴庭,卫章,佘霜壬。

    她素指挑过,最后拣了最左侧的一枚。

    上头刻着“谢晗”二字

    司寝正要答话,却见那枚玉牌被合了起来。

    “除了他,其他三个都来。”殷夜理正衣衫,踏回殿中,“就这里,朕乏了,懒得回裕景宫。”

    江公公与司寝闻言,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抬眼向一旁的丞相求救、确认。

    这是要三人同侍?

    那司寝处该如何记录?

    谢清平追上去,一把拽住殷夜,“别胡闹!”

    “你这是因公还是为私?”殷夜笑问。

    “于公于私,都不妥!”谢清本就苍白的面色,隐隐显出青苍色。

    “于公,朕若言行有差,尚有言官直谏;于私,朕若私德有亏,亦有父母训导。”殷夜甩开他,“丞相自承丞相职,且做好分内的事。”

    谢清平已经喘不过气。

    “丞相留下也无妨!”殷夜返身两步靠近他,转了带刺的笑靥,“从来久久的一切皆是舅父所教授,今夜您也大可留下亲自传授教导。”

    “你——”谢清平只觉眼前阵阵发黑,片刻不由提了口气拂袖离开。

    出了殿门,得了两分清醒,他扶在宫墙边拦下江怀茂,让他传话给文肃煎出两幅药。

    一副补身,一副避孕。

    又命司寝处不得记录今夜之事。

    “三人六耳,此间事若有第七只耳朵听到,你们就先一步泉下侯侍吧。”话毕,他也没再回头,直径走了。

    走出后廷的时候,入殿的马车正好与他擦身。他避过,目送,拢在袖中握紧成拳的手发出骨节咯吱的声音,终于一口血吐在茫茫雪地里。

    而真正让他病倒的,是三日后的朝会。

    这日寅时三刻,百官已经侯在含光殿,却不曾迎来女帝。一刻钟后,见到了内侍监。

    内侍监道,女帝微恙,今日不早朝。

    百官散去,他留了内侍监询问,“陛下染了何恙,太医怎么说?”

    江公公四下瞧过,打着拂尘干咽了口唾沫,只觉丞相操心备至,又觉他存心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