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自从二品到正一品,共计三十人,最后谢清平回想方才情形,执笔写下两个名字。
“去前头府衙,将慕容长史唤来。”他吩咐侍者。
不多时,慕容麓便踏入了后|庭。
谢清平从窗户口看他,他比自己小一岁,今年正好到而立之年,一个男子建功立业最好的时候。只是近来,他情绪并不是太好。
谢清平瞧着他走的那两步路,完全没了往日的英姿勃发,更多的是无所在意。
“卑职见过丞相!”慕容麓拱手见礼。
谢清平剜了他一眼,“不在府衙,不必虚礼,过来坐吧。”
“这不还在上值吗?”慕容麓蹙眉坐下,抽过案上折扇,试图扇散周遭浓重的苦药味,“你这风寒都这么久了,如何还不见好?用这般重的药!。”
“病去如抽丝。”谢清平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有些疲惫地开口,“你叔父于上月递交了辞呈,告老还乡。他膝下无子,让你袭了一品英国公的爵位,你倒不高兴了?”
“如此爵位在身,按理没有不高兴的。”慕容麓自己斟了盏茶,“但是这爵位初封给叔父时未说世袭罔替,叔父不做,自当交还。如今却传给了我,个中缘故谁人不知?”
“裙带关系?”谢清平笑道。
“难道不是吗?”慕容麓反问,“若不是卫章在后宫侍奉得当,讨了陛下欢心,陛下如何会让叔父留下这爵位,传给我!”
“我何德何能受此殊荣!”慕容麓摇头,“登高跌重,何况我这般的空中楼阁。”
“这样想自是没有意思。但你换个思路想想,譬如你叔父这般是为了保存卫氏,而你则是延续了家族荣光。”
谢清平顿了顿,继续道,“你还不知道,内阁之中,靠着你叔父那颗大树的,如今已经不说话了。不说不利陛下的话。”
谢清平从眉心换到太阳穴,加大按揉的力道,将先前画面再次回忆了遍。
“你是说……”谢清平的话还未说完,慕容麓便已经被点醒,仿若意识到什么,不由坐直了身子。
女帝开后宫,虽至今不过四个月的时间,却借着除夕、元宵等重大节庆,连番提了后宫的位分。
卫章虽然只提了半级,但七八品的儿郎中,提到五品士的不少是卫氏的人。
而提完之后,慕容封便提出辞官,紧接着女帝便下恩旨,赐爵位世袭罔替。
“是叔父看清了局势,陛下以恩宠换了权力?”慕容麓回神。
“君主目标是天下皇权,黎民苍生。臣子毕生所求不过代代荣光。”谢清平给他续上茶水,“何况,卫氏从先楚而来,头顶是曾经的荣耀,却已是今日的尴尬。”
“所以如今,叔父放权,陛下恩荣重封,便是我卫氏新生。”慕容麓有一瞬的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