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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刻,在她生身父亲的一句“有没有礼义廉耻”,一句“如何治理国家”中,她全部的坚持和伪装的坚强瞬间被击溃成粉末。

    她抬起头,直视她的父亲,唇瓣蠕抖了几次,到底没吐出一个字。便笑了笑,回身望过谢清平,终于开了口,

    “你为什么养我?”

    “为什么教我?”

    “为什么把天下给我?”

    “为什么与我亲密无间,却又要绝情地离开我?”

    未等他回应,殷夜重新转了头,“爹爹,您身子不好,千里路途相隔,宫阙御座相困,我们父女三年未见。三年,我从十二岁到今岁及笄,您看我是长高了些,还是消瘦了些?是更快乐了些,还是眉眼暗淡了些?您再问问我,可是有想念你们,或者您同我说一说,你们可是急着想看一看你们的女儿,想抱一抱她?再或者,你们是不是让我抱一抱?然后,您再骂我,教训我!”

    “久久……”谢清宁松开扶着睿成王的手,有些无措地靠近殷夜,“你爹爹就是脾气急……”

    “他脾气急,可是他就能那样说我吗?”殷夜终于哭出声来,如同近两年压抑的委屈释放出来。却也不过一瞬,便被她抬手抹干了,似那些委屈重下吞咽下去。

    她吸着气,却不肯低头,只声色平静道:

    “我是没有礼仪廉耻,我也不会治理国家。但是您大可不必如此。您不还有个儿子吗?”

    “你……放肆!”睿成王大喝道。

    “只是,女儿再不济,今日御座上的还是我。”殷夜望着谢清宁身畔那个身量未足的男孩,目光桀骜半点不肯退下,那是久坐龙椅后无意识的威压,“您儿子要上位,我给则名正言顺;我不给,他便是乱臣贼子。”

    “久久!”谢清平厉声道,只疾步将她拉过。

    “混账!”睿成王抽过案上马鞭,用力往人身上抽去,堪堪落在谢清平背上。

    谢清平蹙眉合了合眼,压声对着尚在怀里挣扎的人道,“你讨打便罢了,你爹爹如今的身子,能抽的动几下鞭子?”

    “三弟!”

    “毓白!”

    夫妇二人齐齐出声。

    “快坐下,让阿姐看看!”谢清宁扶过他,见他外袍连着里衣服都裂开了,背上赫然一道血红的鞭痕,不由双目圆瞪,怒视自己夫君。

    “不碍事的。”谢清平缓了缓,“上些药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