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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平这晚注定一个问题也答不上。

    “是臣的不是。”佘御侯则对答如流,“臣素爱苏合香,陛下天恩,便去了枫树为臣培育苏合香树。”

    此言一出,立时一个狐媚惑主的侍郎,一个荒淫无度的君主跃然眼前。睿成王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

    然这厢还没完,继续道,“如今看来,陛下便是嘴硬,大抵是烧了枫林园心中不忍,有愧疚。又恐王爷盛怒,方才这般惊惧交加。”

    佘霜壬的尾音里带出一些戏谑和嘲讽。

    谢清平一直望着内室,已经无暇顾及睿成王几欲暴跳的神色,也无心辨清佘霜壬的话意。他就想着,林子没了,她要是喜欢,他重新给她种便好。又想着,待她醒来,给她解释清楚,她就不会生气了。

    总之什么都好……

    唯有一件事,谢清平握在榻上的手,僵硬着,绷紧着,现出青筋。

    前生事,她若想起来,他要以何面目去见她?

    她,还会要他吗?

    这样想着,他开口道,“真是因为烧了园子,才怕火的吗?”

    “还能怕,说明还有救!”睿成王喝道,“不然,你看我怎么教训她!”

    “不怕的。”谢清平笑了笑,“我再种便是。”

    睿成王闻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从来都说慈母多败儿,轮到这……这舅父,算是个什么情况!

    屋内又重新沉默下来,未几主治的医官出来,回话殷夜神识尚清,眼下疲乏用了药已经睡前。只是惊梦少眠,又经落水,伤了些元气,需静养些时日。

    闻此语,诸人心下稍安。

    睿成王本就重病不愈,不得操劳,谢清宁便同他回去歇下。殷宸在外头瞧了一眼榻上睡得尚且平稳的人,亦打着哈欠走了。

    轻水转出来,望着谢清平道,“你不也伤着吗,还不回去歇着。陛下我守着便好。”

    “我看看她。”谢清平起身的一刻,才感觉到一点背上的疼痛,只站定缓了缓,往屋里走去。

    “丞相。”一旁的佘霜壬突然开了口,“微臣今晚也浸了水,染了寒气,不若劳您辛苦,守着陛下。待一早微臣再来换您。”

    谢清平有一瞬的错愕,顿了顿道,“多谢。”

    已是十月底,月凉如水,夜深风寒,佘霜壬摇着扇子走在回寝房的路上,看着地上斑驳的影子,挑眉发笑。

    “主子,您方才在殿中,如何同睿成王说那般实诚的话。如今陛下未醒,要是惹恼了睿成王,可没人给您作主。”贴身的侍从忍不住劝道,“您、还是避着些睿成王,且待陛下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