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烟火礼花漂亮的很,外祖母喜欢。”
“真的吗?”殷宸欢喜道,“爹爹阿娘原都不许我碰,说太危险。”
“是危险啊!这里头参了火药,军队里都是用来作飞火的。你可不能胡闹。”
“润儿没胡闹。”殷宸闻言军队中的飞火,顿时起来了兴致,边收起图纸便道,“其实我有研习的,我看了不少书籍,五金、八石、三黄都懂。”
想了想,他凑近慕容斓身畔,附耳压声道,“其实做礼花只是润儿的尝试,润儿想着能不能研习出威力更大的飞火,投给阿姐的隆武军,这样我大宁便更强盛了。”
“润儿有这本事?”慕容斓略显沧桑的面上,一双眼眸仍有两分昔日长公主的桀骜,只是如今许是上了年岁,到底慈和了些,开口亦是柔婉亲和。
“外祖母不信吗?”
“信,自然信。我们的润儿,一定行的。”
“那外祖母给润儿保密,到时我要给阿姐一个惊喜。”
“保密!”慕容斓宠溺地望过面前的少年。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御座之上的女帝,和她统领士族清贵无瑕的儿子,面上笑意更盛些。
世事难料,谁会想到,这样的两人走到了一起。。
*
裕景寝殿内,原该歇晌的殷夜微阖着迷离的双眼,一脸潮红趴在床榻上,一条细软的手臂软绵绵搁在榻畔,玉藕般垂下半截,一双玉足一点点挪动着,终于将裹在身上的一方锦被撩开了些,露出足尖汲取一丝丝冰凉快意。
“你——?”
殷夜的脚还来不及缩进被中,屏风后偏阁里熬药的人已经转了出来。于是她索性举起两条小腿,颤巍巍晃着,由着被子齐膝滑落下去。
“热!”她发出蚊子一点声音。
“事……”谢清平端着药,咬着牙叹了口气,把前两个字省咽回肚子,左右她一个人也做不到事前、事后。
事前自己便没抗住,还念叨她事后做什么。
“总之,小心受凉。”他拉过被子,给她把脚盖回去,“起来喝药。”
闻言“喝药”两字,殷夜心中便一阵反胃,这数月来,调理身子的、固本培元的、安神静气的……缺一不可,皆踩着时辰给她送来。
事关身子,她也不敢怠慢,尽数用了。眼下这一碗,她实在觉得大可不必。有了孩子生下来便好,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她蹙了半晌眉,抬头又死命逼出一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