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他们,不是他。
九月初,太医院会诊,确定是双胎。
消息传出,朝堂上相比初闻殷夜有孕的震惊,如今已淡定许多。确切得说,是不敢再多言。本来女帝有孕,国祚得以传承,自是好事。然有孕消息传开,其父何人却不得而知。
百官顺着时间算,按着受宠程度算,已辞官的谢清平,长盛不衰的佘侧君,回了前朝重受重用的谢世子,半温不火却家族高升的卫御侯……女帝不开口,没人能真正确定。
佘霜壬曾劝了回,“既然已下了决心要生下来,且告诉了天下人,其父何人。他若得了消息,说不定便回来。”
他还记得,殷夜初闻有孕,原是不想要的。那样的打击下,她已然万念俱灰。腹中尚且是一团没有意识的血肉,她也没有生出多少感情。只觉人世艰难,何必生来受罪。
便同佘霜壬讨堕胎的药。
佘霜壬劝了一回无果,便不再开口。
然,她讨了三回药,回回自己摔了碗。
“不是,你这样,他一定会回来的。”佘霜壬换了肯定的口气。
殷夜不说话。
“那不若从后宫里,挑个你顺心的,堵了前朝的嘴。何必让他们日日烦您。”
殷夜抬眼看他。
“陛下不弃臣,臣自然无话。左右臣在您这后宫做到这个份上,高升的速度比暗子营快多了。臣便是哪日出了后宫,也不指望再肖想其他好姑娘了。”
殷夜抚着胎腹,笑出声来,一抬头却是一行泪滚下来。她朝着他摇头。
至此,佘霜壬方明白,她虽怨着那人,却也不肯让其他男子占了他为父的名声。即便这样能让她堵上前朝的嘴,在朝堂上少受非议,将本就苦痛的日子过的轻松些。
可是,她就是不肯。
“朕是帝王,若论血统,孩子从我腹中出,任他生父是谁,都是一样的尊贵。”
“其实何论贵贱,往上倒去,朕本寒门布衣女,多少人视朕如草芥。”
初时,她在朝上与朝臣争辩,却也难止息他们源源不断的上疏,尤其是世家。毕竟多有儿郎送入后宫,总想弄个明白。
后来,她与他们道,若长着一张嘴,再不能言其他,便就此闭嘴。
部分官员悟了,主动闭上嘴。
没有悟的,或者悟的慢的,便彻底被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