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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手前,他又问,“如此至多只有一年安好,陛下可想清楚了?”

    一年的身体康健换两年的缠绵病榻,很值得。

    十日后,殷夜带着两个孩子,私服启辰。除了隐在深处的暗子,明面上随她同往的只有一个谢晗。

    她走的时候,对一路送出京畿的佘霜壬和昭平道,“你们一个管好后宫,一个坐镇前朝,朕回来自会好好赏你们。”

    昭平懒得接她的话。

    佘霜壬拱手送别。

    她返身拉过他,“驸马前岁因公殉职,殁了。阿姐如今一个人,你要努力。”

    “正好,朕也不在。”

    这么些年了,他作的画,回回画昭平比画她好,尤其是那双瑞凤眼,有一回只给她单独作画,竟也是瑞风眼,还给她上了铁锈红的襦裙。

    她如何看不出来。

    “您顾好孩子。”佘霜壬感动又无奈。

    这样的姑娘,怪不得那人疼惜成那样。

    三月中旬从郢都出发,一路西去,过三省十七州,大半年里,两个孩子只因风寒发过一次烧,其他一切都好。

    一路走来,他们看戏,吃小吃,赶灯会,逛庙会,泛舟湖上,策马林荫,放过风筝,烤过野兔。每下榻一处,殷夜总会给孩子们作一副画,然后再作一副谢清平的画。

    画他,不必真人在前,他的眉宇鼻梁,轮廓指纹,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让殷夜忘记,只会因着岁月的沉淀更加深入骨髓。

    唯一遗憾的是,五岁的孩童,几天便是一个样,高了些,笑开了些,从第一幅出京畿的画像,到第二十幅在西海之滨的画像,孩子们已经变了几番模样。

    而谢清平却始终是一个样子,清俊雅正,温柔隐忍。

    “阿娘画的爹爹真好看。”

    “爹爹长得和画上一个样吗?”

    殷夜笑着比划,“你们的爹爹是最好看的人。”

    “和阿娘画上的一模一样。”

    “阿娘画得,没有半点错处。”

    她说着,抬头望谢晗。

    谢晗便一手抱起一个孩子,“你们阿娘说的对。”

    两个孩子开心地笑,向殷夜竖起大拇指。

    然没多久,便都软软垂下手,合上了眼睛。殷夜的笑消散开去,佘霜壬说过,他们嗜睡,困乏,便是最后的日子了。

    殷夜盯着自己的十指,反复数着,半晌伸出了四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