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夜从榻上起身,较之晌午见到谢清平,此刻她已经平静了些。
她给孩子掖好被角,自己穿好鞋袜,下榻时又拿了件披风给自己裹好,方走来坐在案桌旁。
“是晚膳吗?”她指了指托盘里的三个白瓷盅,比划道。
“一盅是药膳,另外两个是粥和点心。用吗?”谢清平问。
殷夜点点头,又指了指孩子们。
“这是你的。他们这两日用药膳,和汤点一样,香甜的,你放心。”
殷夜没再说话,低着头开始用膳。
许是谢清平一直盯着她,她持着勺子顿了顿,搁在一旁,“你、有话要问我吗?”
谢清平不知从何说起,便摇了摇头,“你先吃吧。”
“我有。”殷夜指着自己。
“你、毒解了吗?”
“还没。”都到这个时候了,自然没有再瞒着她的必要。
“那、你近日才好些了吗?”殷夜细看了一番他的神色。
“这两年都还好,这里的山水很养人,能控制住毒素。”谢清平持起勺子,喂她。
殷夜让过,“冷一冷,有点烫。”
她顿了顿,抬头朝他笑了笑,“两年?
殷夜比划道,“七百多个日夜,你想过回郢都吗?”
谢清平抬眸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不能远行,是不是?”
谢清平张了张口,竟不知说什么?
“你生我的气,当年承天门前……”殷夜低下头,“是我不对,太过分。”
“可是,你走不动。你一封信都不传回来吗?”
她摆着手,“不是传给我。我不配。可你传给外祖母、谢晗、慕容麓了吗?”
“没有!”她摇头。
万业寺,丞相府,谢园,英国公府,甚至坞郡祖宅,她内外伏下无数暗子,就是为得他一点讯息,却根本没有。
所以这些年,她便一直以为他死了。
她曾和佘霜壬说,但凡他活着,他一定不会不回来的。
多可笑!
片刻,她叹了口气,“说这些,没什么意思。你……活着,活着总是最好的。”
“我也不是特意要你难过。但是,不说我自己就堵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