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快点啊!”
“闭嘴!”谢清平揽过她,伸掌在她腰间按揉着。
头一回,他觉得,从她口中吐出“舅父”二字,是这般讨厌。
“舅父……”
*
暖阁有温泉,殷夜泡在汤里,自是安适无比。
一侧的石案上,还置着点心和回甘的药酒,她酒足饭饱,已经窝在热汤中一个多时辰,赖着不肯起身。
“四肢皮肤都皱了,起来吧。”谢清平穿着中衣,尚且坐在边上,拿着根木簪将她散落的长发重新挽起,“便是此间温热,头发也湿重不得。现是腰痛,以后能头痛,且好好保养。”
“起来了,听话。”他催促道。
那酒甘甜,殷夜喝的有点多,这厢又是热气弥漫,将她一张脸熏地整个如霞似云,飞红花色。
“你下来!”她转过身,仰头半合着雾气迷蒙的双眼。
掩在汤中的半截春色,隔着水雾若隐若现。
谢清平望着她,如今他已经平静如多,除了喉结不受控制地滚过一回,人便还是冷静从容色,只合眼笑了笑,如抱孩童般将她抱起水面,“回榻上歇一歇吧。”
来了暖阁十余日,殷夜每日都泡汤。
第一日,她自己备好衣衫,同他相敬如宾,只让他在外头候着。
第二日,她忘记了披风。衣衫穿得齐整,但畏寒,然他进来递了件披风。
第三日,她躺在汤中,同他说亵衣亵裤没拿。
第四日,她说一个人洗着无聊,进来陪我说说话。
第五日,她道泡的身困体乏,动弹不得,你帮我肩上按一按。
第六日,便道,昨日你按得真舒服,其他处也能按按吗?
第七日,两人一同沐浴。泡到一半,她睡着了。谢清平辨不出她真睡假睡,反正唤不醒。抱去榻之前,工程浩大。
谢清平需要给她擦净水渍,牛膏乳抹便全身,绞干长发,乌发上花油,发根贴药膏,发尾理整齐,最后穿好衣衫,方能送上床榻。
秀色可餐,能看能碰不能吃。
上榻那一刻,谢清平觉得比吃过,更疲累。
精气神聚合又散尽。
如此至今已经第六日,便是再怎么或甜言蜜语或撒泼耍赖,他都不可能再拨尽衣衫下水,同她坦诚相对。
“那你下来!”殷夜蹙着眉,半个身子已经贴在他身上,剩的两条腿还在汤中。
她睁着湿漉漉的双眼看他,言语间仿佛藏着无限委屈。
谢清平不理他,只吻了吻她额头,抽过一旁大巾帕,盖在她背上,将她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