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房时,再观铜镜,自然皱纹仍在。她却低头浅笑,觉得那皱纹如同一朵小花,散着花香。
她留了盏灯,合衣躺下。
花蜜淡香缭绕,滴漏时辰过去。已是亥时末,他竟没来。
殷夜感受着有些发黏的眼角,恼怒起身。她在案桌旁做了一盏茶的功夫,仰头将半盏花蜜全吃了,剩下被杯盏一点,用手指蘸了,本想重新抹在额角,却也觉得无趣,白的便宜他。只留着那一指头花蜜,跑去了隔壁寝房。
灯火俱灭,门窗闭合,这人竟是真的睡了。
殷夜站在门前,轻“哼”了声,转身离去。
“漏夜霜重,不知披件衣裳吗?”谢清平原也没睡着,只合眼静心眼神,盼着睡过去,不想殷夜一会过堂屋,一会又跑来他屋前,脚步声他听得清清楚楚,如同踩踏他心上,哪里容他静下心来。
这厢来而又返,他根本经不住,瞬间从榻上起身,开门抱过小姑娘。
“是不是念着我?”他扶着她背脊,将她小心卧在榻上。
殷夜别过头,不承认。
然她一只手蘸着蜜,恐黏在被上,只能垂在榻边。这样一伸,开襟的小衣便落了半边。
谢清平蹙眉,将被子拉上,手却掩在被下,压在一片雪肤上,流连了片刻也没再往下去,只将她揽入怀里,拍着背脊哄她入睡。
此情此情,两人这般相拥,原不做什么也无妨。
四目合上,梦中还能再见。
只是这厢殷夜那指间花蜜尚在,眼角花香弥散。谢清平不由自主深吸了口气,周身渐渐热起来。他一热,肌肤相贴间,殷夜便瞬间滚烫。
她蜷着两条小腿蹭他,没多久一条腰带在一只大掌中抽开,转眼便是赤城相对。
谢清平还有一分清醒,推了推殷夜,哑声道,“不闹了,晌午药倒了……”
殷夜也不说话,只往他胸膛靠去,“那你吻一吻我额角的皱纹,你说的,要将它吻平的。”
谢清平垂首,蜻蜓点水地拂过。
然只一瞬,便流连不去。
他细细吻过,不自觉将她抱在了身上。
“甜吗?”殷夜咬着他又红又烫的耳垂,喃喃低语。
“嗯!”谢清平艰难地应她,控制着她不安分的小腿,忍过腹下腾起的阵阵热流,重新将她放回身侧,“……明日吧,乖。”
“那药、实在无碍的。”他掀开被子一角,让寒气稍进来些,冲一冲他的躁意。
殷夜抓着他的手,在唇畔细吻,“书上有一页,叫素手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