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不许你爱人啊,可是你爱的是什么人啊?”殷夜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润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就是因为爹娘不在了,我是你亲姐,才要对你负责!”
“我不要你对我负责!”殷宸吼道,转眼又笑道,“爹娘为什么会不在了,你竟然也敢说爹娘不在了,你说爹娘为什么不在了?”
这样的话砸来,殷夜面前浮现出殷律怀最后一口鲜血喷溅在自己身上的模样,耳畔萦绕起灵堂之上谢清宁一头撞在棺木上,那一季头骨迸裂的沉闷声……
一时间,整个人摇摇欲坠,面色一阵白过一阵。
即使她多年有意避之,不去回想,亦告诉着自己,皆是意外。然到底殷律怀的血真实的撒在她身上,谢清宁亦是死不瞑目,至死看着她。
终是她此生难以越过的坎!
如此骤然被提起,她仿若又重回了那段绝望孤寂的日子。
“久久!”谢清平尤觉她面色不对,箭步上来扶住她。
“不是我!不是我!”殷夜咬着唇瓣,捂着胸口,冲他频频摇头。
“嗯,和你没关系……”谢清平低声慰她。
“就是你!”殷宸盛怒中,根本回不过神来,带着哭腔道,“就是你,爹爹是被你气死的,阿娘是被你逼死的?”
“别人不敢说,我敢,别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没……”
他的话没说完,唯听到极清脆的一季巴掌声落下。
从来端方有礼,风度翩然的男人动了怒。
“这样的话,再让我听到第二回 ,就不是一巴掌了。”谢清平一手揽着殷夜,一手拦下欲要走的人,扣住他手腕,冷声道,“现在,同你阿姐道歉,说你口不择言,昏了头才说得这些话。”
“说!”谢清平厉声道。
他便是多年不握剑,然自小的功夫尚在,只将殷宸紧紧扣在手中。
“说什么?”殷宸倒也不挣扎了,只抹去唇边血迹,冷笑道,“你同她,本就是一路人。说我色令智昏。你不是吗?承天门前远走,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情。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这些年,是我,是我在外祖母膝下尽的孝道,你为爱远走,多么伟大的爱……”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让他滚!让他给我滚!”殷夜吼道,“滚出去!”
谢清平在殷宸话语中,松了些力,却尤自握着。
“我走,不用你赶!”殷宸提着气,猛地抽手,红着眼疾奔离去。
殿中一片狼藉,满殿侍者皆垂首盯地,不敢喘息。
殷夜抱入谢清平怀里,搂着他无声抽泣。
“派人……跟着他,这样……会出事的……”耳畔声音传来,殷夜忘了这般两厢抱着有多久,只觉谢清平大半的力道都失重般压在自己身上,整个人向她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