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平知她脾气,便也不再多言。
两人又讨论了些其他政务,其中自然绕不过东齐联姻这遭。
“她若识相,诚心拒开殷宸。我自分得清孰是孰非,自不会同她为难。”殷夜想了想,又道,“对了,你说这姜虞是否真的转了性子。阿姐前后查了三回,此番东齐来朝,除了明面上的护卫队,当真没有其他兵甲。”
殷夜侧身望向谢清平,“我记得,前世我之所以敢在含光殿当朝斩杀来使,亦出其不备于驿馆乱箭射杀她,原是她随带兵甲在都城内外漏了马甲,才让我动了杀心。”
“前世她勾结的是鲁国公府裴氏的两万兵甲,如今裴氏已灭。世家手中除了自家护院的府兵,原有的兵甲,早年间便尽数编入了隆武军……”谢清平这般说着,亦扶起殷夜,寻来旧日卷宗,夫妻两查了小半日,确定没有遗漏的世家大族,拥有能够攻城的兵甲。
一时间,不由两厢互望,彼此皆笑了笑。
“是我想多了?这姜虞当真只想傍个富贵宗亲,东齐亦是有心交好?”殷夜将一旁的药盏端给谢清平。
“前世今生,你我都在变。或许众生皆有变化。”谢清平接过药,话这般说着,到底也没真的放心,只道,“城防禁军尚有五千,皆是精卫。这都城内外百里如今看来都是可以安心的。再多一重保险,我们将内三观的警备提一提便是。”
殷夜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持笔下诏,发去兵部传旨。
如今京畿之地排查清楚,若姜虞当真有内应,该是在三关以外的地方士族,如此警戒三关,便算绝了她的援助。
殿外夕阳已落,夫妻两沐着晚霞并肩走在甬道上。
“毓白,今日我们去伽恩塔住吧。”
“毓白……”殷夜顿足望他,“你想什么呢,是不是不想去在长安殿?”
“我都不介意,你还耿耿于怀吗?”
“怎么会?”谢清平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就是有些累了,心下有些恍惚。”
“那不去了,去那里坐马车还有小半时辰的,还不如省下来,我们歇一歇……”
殷夜絮絮说着,谢清平听得却是不甚认真。
方才有一刻提到裴氏,他不知怎么便想起母亲。
“你到底怎么了?”殷夜心思如发,辨出他不是疲累的晃神,而是有了心事。
谢清平知晓瞒不过,便也如常说了。
“四姨母嫁给了裴庄英,你同裴庄若又差点成婚,外祖母同他们是要亲近些。”殷夜挑眉道,“外祖母是不是很喜欢裴庄若?你和她可是指腹为婚!”
谢清平也不知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被“指腹为婚”四字砸来,一时便收了心思,投降般止了话头。
小姑娘爱吃醋,纵然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但还是能随时踢翻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