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暑,谢清平在丞相府又一次翻阅完当年鲁国公府和双王勾结谋逆的卷宗后,兀自揉着太阳穴,片刻将其合了上去。
卷宗上没无什么不妥,可是他心中就是莫名不安。
他打开重看。
……
“战场未见靖王尸身。”
“于谢园之中,发现靖王踪迹,正挟持定安长公主,欲逃出场外……”
靖王挟持定安长公主——
谢清平将目光凝在此处,尤觉哪里不对,却又没有头绪。一时间心绪纷乱,连咳了好几声。
“丞相!”刑部尚书递了盏茶水与他。
“无妨!”谢清平接过,指了指案桌上全部的旧日卷宗,只道,“将卷宗收回吧。刑部档案处,整理分类工作做得尚好。年终打嘉奖折子上来,本相直接批了。”
“多谢丞相。”
谢清平笑了笑,谴退他。回首观过滴漏,已是未时末,却见长廊处依旧无人影,心中便有些恼怒。
这日是殷宸休沐,前两日谢清平原定好时辰约他于府中一叙,昨日更在散朝后提醒了他。却不想按着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人还未到。
如此,又一刻钟,方见人姗姗而来。
谢清平也没工夫恼怒,只想着约在府中还是明智的。若是殷夜在勤政殿见他,逾了这般多时辰,估计早就劈头盖脸斥责上去了。
“日头毒辣,给你备了冰碗,消消暑。”谢清平推过膳食,谴退屋中侍者。
“姐夫……丞相召卑职了,不知有何要事?”殷宸落座,尚且是一副恭谨模样。
“不在任上,唤姐夫就好。”谢清平也不迂回,只拣了一旁的折子,递给他,“前两日你递了折子,要转去户部,这厢就免了吧。”
“为何?”殷宸闻言,不免有些急切。
他确实没有为官的兴致,这两月间,尤觉无趣。不过皆是因为姜虞暗中鼓励着他,让他多多尝试,寻得合适自己的职位,如此才六部轮转。
许是那一夜之后,尝了情滋味,之后长久不可再得。便愈发将偶尔会面的爱人所言奉若信言。
便是今日来迟,亦是因姜虞之故。
因着女帝耳目,两人见面着实不易。十天半夜才敢月上一会。
昨日掐着时间,姜虞避开女帝耳目,再一次入万业寺寻了他。两厢见面,自是一夜缱绻缠绵。她泪目盈盈,劝慰他,一定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