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职就位,还容你挑拣?你有挑三拣四的资本吗?你要真有本事,就应该去适应,去争取!”殷夜已然怒火中烧。
“久……”谢清平却尤自觉得不对,殷宸跳转六部确实让人失望愤怒,然殷夜的模样当不仅于此,遂上去止住她。
只是被殷夜冷眼瞪过,只得换了称呼道,“陛下,恒王此事,臣亦有错,臣……”
“你当然有错!”殷夜斥责之言劈头盖脸砸来,“朕将胞弟交于你,你便是这般包庇纵容的?无志之人常立志,有志之人立长志。丞相幼承庭训,为官多年,如此道理都不明白吗?”
“你无需这般拐弯抹角骂我!”未及谢清平开口,殷宸便已抢先道。
“朕自然无需拐弯抹角。今日朕不下诏书,不传旨意,銮驾亲至你面前,是以你长姐身份教训你,你给朕明明白白听清楚,殷氏无需你光宗耀祖,但也容不得你藏污纳垢。从今日起,滚去北苑对着父母灵位思过。”
“朕此番训你,用的是家规。”
殷夜话音落下,那头禁军便踏步进来,俨然一副送行模样。
“你也配提爹娘,你别忘了……”殷宸话还未说完,便被殷夜狠扇了一巴掌。
“爹娘之死,七年前万业寺门口,朕便与你说得清清楚楚。朕亦不会再说第二遍。就凭此间心性,你多年没有长进。为人子女,我比你配不知几许。”
“把他带走!”
“你凭什么关我?”殷宸挣扎道,“纵是我任上有错,也当有三司会审,明面定夺。何况我并无过错。”
殷夜闻此语,长叹了一口气。只静静望了他半晌,方失望道,“你的脑子呢?”
“朕用家规处你公罪吗?”
“所以,你凭什么关我?”殷宸吼道,“我说了,不用你管,不用你对我负责!”
“那你就想想,你犯了何错?”殷夜的火被重新燎起,直接抽出了天子剑,以剑面压着他额头,生生将他压跪了下去,“想清楚,你这两个月在万业寺中,做了什么混账事情!”
“你……”闻此语,殷宸终于软下三分,眼中亦带着恐惧,片刻膝行至殷夜处,叩首道,“阿姐,我是真的喜欢她。我们相爱有什么错?”
“好的感情,好的人,当让你变得更好!而不是如今模样,人无定性,急功近利。”殷夜甩开他,合了合眼道,“给朕好好思过!”
“阿姐——”
“再敢多说一个字,朕就让那公主有来无回!”
殷夜扔了天子剑,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回首,冲着谢清平,“你不随着朕走,是要继续包庇他,随朕唱反调吗?”
*
回到裕景宫中,天已擦黑。
佘霜壬在床榻畔理好缝合伤口的针线,望了眼靠在榻上的谢清平,又回望了一眼正被司香拍着背,吐得天昏地暗的殷夜,不由苦笑了声,“臣以为丞相回来了,这照顾陛下的差事,便能接过去,容臣偷得浮生半日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