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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久!”谢清平缓了缓道,“若情势真如前世一样,我自不会说什么。可是眼下杀她,即便我们不惧东齐出兵。那殷宸怎么办,你们姐弟便彻底反目了。”

    “这法子太烈了,实在是下策。”谢清平摇头,“再说到底没有彻底撕破脸,不若就此请他们回去吧。”

    “更何况,近来北境也不平静,北戎时常滋扰,若是此刻与东齐交恶……”

    “罢了,让她回去。”殷夜起身往内室走去。

    谢清平才要松下一口,便听得她后半句话接踵而来,“待她出了三关,命暗子和绿林全面截杀。”

    捻灯熄火。

    殷夜当是真的累了,方才的药膳中又融了安神的药,未几便睡了过去。

    谢清平却难以入眠,他没来由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总觉得所忧不仅仅一个姜虞。可是如今除了姜虞,还有什么值得他忧患的呢?

    直到八月初一这日,东境处传来书信,言东齐使团已经走出大宁地界,汜水河畔齐国国君亲去迎接。至此,谢清平心下稍安。

    总算送走一尊大佛,殷夜亦在他百般劝说下,放弃了暗杀的念头。

    年少情动,大都会随着时间和空间慢慢遗忘。况且,局外人都能看出,哪里便是情了,不过一场设计好的美人关。

    谢清平安慰着殷夜,殷夜亦这般去劝殷宸。

    被关在北苑的二十余日,殷夜来看过他两回。

    第一回 来,是在被关押的第三日,他竟以头撞墙,以死相逼禁军放行。

    殷夜便来了一回,也未动怒,只同他道,“若是他死了,她便杀了姜虞,如此成全他们两个。”

    一句话,灭了他要生要死的念头。

    第二回 ,是隔日之后,宫人回禀殷宸额上引发高热,人烧得有些糊涂了。

    殷夜来此,衣不解带照顾了他两日。黎明初醒,烧热退去,他挥手砸了汤药和膳食。

    殷夜望着滚在脚畔的碎片,和被溅了一声的汤渍,也没说话,只吩咐重做药膳。自己回了宫,再未来过。

    往后的半月里,北苑送来了不少书信。

    有骂她的,有服软的,有哀求的,有斥责的,但就是没有一封是心平气和的。

    是故,殷夜这第三回 来,纵是耐着性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方也无甚反应。

    “那便慢慢磨着,何时能静心了,再来同阿姐好好说说。”殷夜起身道,“你是殷氏的儿郎,同我留着一样血。我想,应该会有那样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