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还是在你身边好!”谢清平亦侧过身来,“过两日,算了明日、明日我就去接她回来!”
“呸,我就应该生两个儿子……”
床榻之上,温情缱绻,原也不止此间一对。
万业寺殷宸那间独院的厢房内,此刻亦是恩爱模样,只是女子面上却不曾断绝过凄怆的神色。
姜虞去而又返。
从晚间到此刻深夜,她絮絮而言,殷宸自也知晓了前后。
她原是随了使团一道返回东齐,但实在放不下他,遂出了三关后,易容乔装又重新回来。
她说,只为再见他一眼,足矣。
她说,缘分一场,诀别也该正式。
她说,我们没有好好在一起过,总得好好告个别。
然,这样一见,少年原本即将浇灭的心,余烬重新燎原。她百里奔赴,冒着被他胞姐杀头的风险,只为间见一面。
他如何,还能放她离开。
“有这一夜,便很好了。”姜虞从榻上起身,往边上退了退,“你的胞姐,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我亦不想你为难。”
“我们去隆北,去她找不到的地方。”殷宸亦起身,抓着她的手道,“天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阿姐不会赶尽杀绝的。”
姜虞望着他,须臾有些憔悴的面上现出一点虚无的笑意,“她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但对我一定会的。”
“再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能去哪?”
女子绝望地摇头,“我尚是一国公主,原也可以带你回去。可是若这般,你阿姐发兵而来,我、我便齐国的罪人。”
“我,不可以这样。”
“所以,我们就毫无出路吗?”殷宸一拳砸在床沿上。
烛蜡一点一滴落下,不知过了多久,两厢沉默中,东方泛起鱼肚白。
“殷郎,你当真如此爱我,永不负我吗?”姜虞神色庄肃道,“若当真如此,我们或许有条路可走?”
“我以大宁天子胞弟的身份起誓,永不负你。”殷宸满目真挚与迫切,“你快说,什么法子?”
姜虞颔首,凑上他耳畔悄言,半晌,缓缓退开身,静静望着面前的人。
面前人脸色雪白,亦是良久,方抬眸,摇首,颤颤道,“这、不可以。”
“阿姐执政,虽是女子,却功在社稷,我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