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奔至城楼处,他明明已经昭示身份,守城禁军却坚持查验随行的百人。眼看守军就要近身搜索,队列中人便已动手,挥袖箭直接灭口守城的将军。
如此,两厢彻底打了起来。
这自不是他的初衷,然姜虞说开弓便没有回头箭。
左右皆是反,左右皆是他殷氏的江山和子嗣,又何妨。
于是,此时此刻,他坐于战马之上,仰望着城楼上他的手足,咬牙如是说。
“阿姐,您禅位,仍是长公主之尊。隆北睿成王府为您、公主府邸,隆北、隆北之地皆为您的封地。只要您交出玺印和兵符,我、我定不伤您分毫!”
殷夜听他发颤又结巴的话,眉眼皆是不屑,只问道,“事已至此,你可否告诉阿姐,你何处得来这么一只精悍的队伍,将你嫡亲手足逼迫至此?”
薄云遮月,地上是朦胧月光。
“别告诉朕,是你身边的人,她没这本事!”
这话说出,还能有谁?殷夜所问,不过一个明白。
“阿姐,您别误会,这本是外祖母用来保护我的,我……”
外祖母,慕容斓,先楚的长公主。
果然如此!
原来如此!
有一个瞬间,殷夜想起数百里外的谢清平。
他的母亲,她的胞弟。
惠悟说,她夫妻二人亲情处多薄弱,且顾着些。原来并不是指让他们去修补,是让他们留心这至亲的狼子野心。
殷夜失笑,夜风吹得她衣袂翻飞。
笑声止,她方道,“那么是外祖母还是你心爱的姑娘,她们是否与你说,你为男子,比朕女子之身,更符合这千百年的世道伦理?亦或者,你我同是殷氏子孙,你上位,朝臣无多议,隆武军亦无多虑?”
“陛下,果然英明神武。”姜虞闻昔日劝解之言,被她一语挑破,不由心下恼怒,不欲多言,只道,“陛下多说无异,且即刻下诏,交出兵符玺印,得个安生。”
话音落下,西北角的烽火台已经燃起火焰狼烟,殷夜不由松下一口气。
她能看到,城下人自也能发觉。
“陛下!”却不想,姜虞半点惶恐皆无,眼下她只需保护好殷宸这枚宝棋,挟天子以令诸侯,其他根本无惧,“您不必枉费心思拖延时间,不妨告诉你,你内三关的兵甲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