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沙看了她一眼,似乎比她还要无奈“容王殿下,您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杀人偿命,实在是罪有应得,您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了,免得给自己招惹是非。”
她耐下性子“我年幼的时候,我爹时常夸赞你,说你日后会成为大周的栋梁,你难道要辜负他的重望吗?”
许平沙嘴角似乎动了动“老容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到了下面,自会找他请罪。”
谢春秋有些按捺不住性子,声调不自觉高了些“男子汉大丈夫,一心求死,你自己不要命了,难道就这样扔下妻儿不管吗?”
许平沙饱经沙场风霜的脸露出不忍的神情,然后慢慢转过头去,不言语了。
话到了这里,看来是没有继续的必要,谢春秋站了起来,许是蹲的太久,腿麻脚麻,天旋地转,她扶着牢门缓和一下,方才向外走,出门前,回身缓缓地道:“我听我父亲说过,你曾为了救一个刚满十七岁的新兵身中数箭,差点丢了一条命,还曾用自己的俸银贴补一个寡母,本王不信,我父亲教导出的人,会是个目无王法,杀害下属的穷凶极恶之徒。”
许平沙身形动了一下,依旧默默不语。
出了大理寺牢门后,她叉着腰跺了跺着发麻的脚“气死我了!”
这个许平沙怎么是个倔牛脾气,她就不信,还有人杀人要特地挑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去杀,而对其中原有却半点也不肯吐露,难道真是瞧不顺眼就顺手砍两刀?
谢春秋长长吐出一口气,再次道:“气死我了。”
她从大理寺出来后径直回了府中,潦草用了午膳,觉得很是疲累,回了房里倒头就睡。
熟料梦里都是许平沙那副咬死牙关的样子,于是又被气了一回。
睁开眼望着帐顶发呆,碧玺见她醒了,上前禀告道:“方才有两个女子前来拜见王爷,自称是许平沙的妻子和小妹,管家知道王爷在午睡,便将她二人安置在偏厅中,王爷可要见见。”
谢春秋从床上翻身而起,一边向外走一边胡乱的理好衣襟“都什么时候了还管我午睡,人在哪儿呢,快带我去见。”
谢春秋听惯了别人当面背地里喊她奸王,被人上门来求告喊冤,还是头一遭。
许平沙的发妻,按理说她该喊一声堂姐的美妇人坐在偏厅的椅子上,身侧坐着位清秀佳人,想来便是许家小妹,两个人穿戴虽不如何贵重,但很得体,只是许小妹原本秀丽的脸上却有淤青,不知是何缘故。
谢春秋亲自为她二人倒了茶,问候一番,心知不是寒暄的时候,便开门见山问起许平沙究竟是为何杀人。
许夫人还未开口,两行眼泪便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