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见他对着片花瓣看得如此出神,想要插话也插不上,却听他忽然开口询问:“这香囊,和这些香料是哪里来的?”
老板娘回道:“这些啊,都是那些西域舞姬带过来的,我见她们身上带着好闻,便讨了一个放在这屋子里,只要将屋子熏上一熏,人走出去身上都是带着香气的。”
“香气?她们难道不知,这是一种剧毒之物?”
老板娘神色比他还要诧异“剧毒?哪里来的剧毒,我听说她们还拿这东西做口脂涂呢,大人您别是搞错了吧。”
兰璟将香囊捏在手中,道了一句“多有打扰。”
便离开了房间。
老板娘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忒不解风情,莫名其妙。”
她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明白这绝不是自己可以管的了的事,抱怨之后便跑诸脑后了。
次日兰璟一下了朝,便去了沐府。
沐家的下人待他一向甚是殷勤,将他引到厅中上了好茶,不一会儿,便见沐荷衣款款而来,先是看了看兰璟,方笑了一笑“父亲还在忙于公务,稍后便至,此时只好由荷衣接待表哥了。”
等她靠近些,兰璟发现,景春坊中西域舞姬身上的香气,的确与沐荷衣身上的,是同一种香。
虽则要淡一些,细微之处也略有不同,但最显著的那个味道确实别无二致。
他昨日刚一闻到,只觉得诧异,似沐荷衣这等官宦人家的小姐,怎会同烟花之地的舞娘佩同一种香。
也是那时他意识到这种香比起出自京城,更可能来自西域。
在闻到这香气之后,他便立刻看到那些舞姬裙上刺绣乃是一种叫做娑罗的花,花有剧毒,而且正是之前在南边那些刺客所服的那一种,还来不及仔细去看就被谢春秋捂着眼睛拉出了坊中,无暇去管,之后才回返去老板娘那里取了香囊,又拿回府中与书上的对比,更加确信无疑。
他心中颇为疑惑,此种毒物竟然被拿来用作口脂,那些舞姬却好端端的半点事情没有,实在是令人不得其解,彻夜翻阅典籍方才找到了解释,那些舞姬所携带的香囊里装的,大概是另一种叫做罗娑的花,此花与娑罗样子极为相似,同样带有异香,但却无毒。
此时他向沐荷衣道:“无妨,自然是公务要紧,”接着又道:“不知荷衣你身上所配是何种香料,此前倒是从未在旁人身上闻见过。”
沐荷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明显略怔了一下“是我从家里库房旧物中翻出来的,和杂七杂八的礼物摆在一起,大抵是别人送的。”
兰璟追问;“可知道是何人所赠?”
沐荷衣轻轻摇头“这个倒是不知,不过表哥你若是想要知道,我可以派人找礼单给你,”复又笑了笑“表哥你问这些做什么,你什么时候对香料也这样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