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如逸脸上的红色未消,强作镇定应道:“绿绮姐姐早。”
周聘婷抿了抿嘴,走进书房,叫道:“大总管。”
“小姐,你可算来了,今日这样迟,莫不是身子不适?”周义虽然急,但对自家小姐的身体还是非常关心的。“可要请大夫?”
“不,不用了!”周聘婷急促制止道,请大夫来做什么?告诉大夫她昨晚一夜没睡好,天快亮了才枕着某人的名字睡下,所以起迟了?这叫她怎么说得出口!“我……我昨晚多喝了几杯,所以起迟了,不碍事的。”
原来她昨晚喝醉了。楼如逸不知为何有些失落,走进书房也同周义问好。
周义看看坐得天远的两人,想不通为何,但干脆不管了。“小姐,我有事要禀告,咱们原来的地还有一块在城东,现在水灾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地里还有水,要怎么办才好?那块地也有百来亩,难道就这么空着?”
周聘婷虽面对楼如逸羞怯,但一听到正事便被吸引了注意力,她皱眉问道:“怎么还有水?”
“我也不知,问了附近的百姓,都说是地太低了,水流不出去,所以一直屯着水。”周义叹气,“汪刺史将地的事交给咱们,可算是给咱们出足了难题。”
周聘婷沉默不语,对于土地一事,她也知之甚少,不知如何应对,但这会儿不知怎么的,她目光落在了楼如逸身上,总觉得他会有办法。
楼如逸接到她的目光便是心中一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目光里有求助之意。他想了想道:“我还不能确定,需要去看一看才知如何应对。”
他答应了。周聘婷松了口气,点头道:“那我也去。”语罢又觉得自己说得冒失了些,又解释道:“我……我去看看,才知如何应对。”
“小姐,你对农桑之事一无所知,去了估计也没……”周义的话还没说完,绿绮便打断了。“哎,大总管此言差矣,小姐也许久未曾歇息了,就当是去郊外散散心,不也是挺好的么?”
周义还在思考事务千头万绪的小姐怎么就有时间出去散心了,绿绮已转头笑道:“小姐,既然要出门,咱们要换身衣服骑马才好。”
周聘婷点头,与绿绮换衣服去了,楼如逸便与周义去准备马匹,正在大门口等着,楼如逸一回头,呼吸便是一滞。
周聘婷换了身男装,却不是寻常文士穿的长衫长袍,而是一件暗青色的圆领袍,一头秀发都藏在了幞头里。大梁衣衫,女从盛唐,男子却汉唐风格各有,并不拘束,周聘婷这一身正是盛唐时女子着胡服出门的样式。她腰中束着一条镶玉革带,越发显得纤腰楚楚,不盈一握,只看得楼如逸满脸通红。
“你……你这样子……”楼如逸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正常点,“还真是挺好看的。”
周聘婷脸上一红,低下头抿嘴笑了,走向上马石。楼如逸不由得伸出手在她身后虚扶着,生怕她摔跤了,周聘婷上了马背才看到,弯腰小声说:“我会骑马的。”
她的脸忽然靠近——当然这个“近”的距离至少还有两尺以上,但楼如逸心中又是腾的一跳,赶紧点头上了另一匹马,完了捂着心口暗自叹息。追女孩子真是个十分技术的活,除了考验追求的技巧,竟然还要考验心脏的承受度,像这样动不动就心跳加速,真的不会心脏病爆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