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只是为我父亲感到不值,您当年深谋远虑,部署计划周全,稳定北漠局势防止他后方突袭,从而才能带领中原各州起兵推翻大周,可没想到,当上一国之君后,囿于暂时的太平享乐,曾经大周丢去的燕云十八州明明有机会夺回,宁愿和谈出卖矿产也不愿大动干戈,后来,妻儿不顾,竟然还如此不忠不仁不义......”
“住口!”
字字珠玑,将璟帝的威严摧残地一干二净。
璟帝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么多年来又怎会这般,抗旨朕给他的皇位,竟还敢威胁朕下那道荒唐的赐婚圣旨,如今还落得身死......”
倏地,还未说完,脖颈冰凉袭来,往下压着他的脖颈,血痕隐现。
林长缨稍稍一动剑格,却止不住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着,余光逡巡间,落在这作为沈清辞的父母上,咬牙道:
“一个自小虐打,给他下毒,害他落下残疾,一个对他不闻不问,后来才悔恨所谓的幡然醒悟想让他继承皇位,却不顾他的意愿,从始至终,他不过是你们满足私欲的工具,为人父母,你们配吗?!”
珍宝蒙尘,放在心尖上的人竟被如此对待,堵在心口的苦水顿时涌上来,声声铿锵,悠悠回荡在封闭的密室中,似是有些许晃动。
沈怀松于堂下讷讷地看着这一幕,长弓从手中滑落,饶是自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来也从未看到过她这般模样。
曾经他也以为,林长缨过于沉肃,古板不解风情,更不像旁的世家女子,亦是风趣幽默,亦是知书达理,亦或明媚跳脱,丝毫不见外露的情绪。
一时间,他缓缓垂下眸子,眼底的复杂之色涌现。
奈何不等他们多想,密室内的稍稍晃动起来,灰渍掉落,伴随着细碎的砖瓦簌簌而落,木梁逐渐裂纹漫上,几乎摇摇欲坠之势。
倏地,轰隆声响,不远处传来一声爆炸,震得众人几乎摔倒。
璟帝下意识地护住梨安公主,沈怀松匆匆跟上来,连忙扶着昏迷的沈品文起身。
“不好,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林长沉声应着,看向身旁的璟帝。
这梨安公主的遗体多年完好无损,想来是这冰玉床起的作用,若是擅自带离,恐怕后果不妙。
思及此,阵阵爆炸声响,已是顾不得多想地抓着他的衣领往外逃,不料他却紧紧攥着冰玉床两边,死活不放手。
心下一横,林长缨以掌背敲晕,带着他往台阶下走。
不多时,台阶从中凹陷几个打动,如蜿蜒的蛇信子般撺掇而去,二人一跃而下,奈何及至洞口时,身后似有一个黑影跳出,一把夺过璟帝往里丢。
“什么!”
林长缨未反应过来,入眼来者是一头华发,与他多来回拳脚较量几回,不料见招拆招,没一会儿功夫她与沈怀松都被他一脚踹到旋转石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