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觉得这门亲事还算可心,也不是冲着徐茗衍有多喜欢自己呀,而是看在徐茗衍的为人、名声、学识和秉性。
容绵虽涉世未深,但很是理智,这一生寻觅飞蛾扑火的情.爱,不如寻个踏实的人来得实在。只要对方所为无伤大雅,婚后收心,不沾花惹草,不欺她瞒她,她就不会觉得失落。
她的心防很重,不会完全信任一个人,若夫君敬她,她会加倍敬之。反过来,若夫君伤她,她会及时止损,洒然转身。
听完她的话,宋筠静默了,既然当事人都不在乎徐茗衍的过去,他一个外人嚼什么舌根。
罢了罢了。
烛台发出“噼啪”声,他拿起灰铲戳了戳灯芯,让渐熄的烛光燃旺。
容绵歪头看他,“你还没说,第三个求娶过三皇子妃的人是谁?”
她心里有些忐忑,虽然在许久之前就为自己做好心垒,告诉自己,婚事需要经营,不能感情用事,可还是被宋筠放的钩子钩住了灵魂。
若那第三人是徐茗衍,她会难过吗?
暖光中,女子翘着红唇,像是在没事聊闲,可宋筠在她的神情中看到了竭力维持的风度。
宋筠为两人斟茶,声音轻缓道:“过去的事,记不大清了。”
可他越是轻描淡写,容绵越觉得可疑。她眯起漂亮的眸子,抬手盖住他的盏口,“说清楚。”
谁知,宋筠直接执起她那只杯盏,轻啜一口。
这举动多少有些暧昧,容绵颤下睫羽,“你......”
宋筠没事人似的放下盏,提醒道:“两只盏,你都未用过。”
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愕住,容绵气鼓鼓地收回手,偏头看向窗外,白皙娇嫩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红。
她都不知自己在害羞什么。
莹白的耳朵上,那颗小小的红痣映入宋筠的瞳仁,与自己的那颗一模一样。
余光发现他又盯着自己看,容绵横眉扫过,故作凶憨道:“看我作甚?”
宋筠垂下眼帘,修长的食指刮过盏口,不咸不淡道:“你耳屏上的痣是点上去的吗?”
一颗小痣,会让美人又欲又纯,是以,大周皇朝的女子流行用眉笔点痣,但红痣甚少。
容绵蹭了一下自己的小痣,竖起指头,“你看好了是不是点涂的。”
宋筠眉眼淡淡,起身欲走。
看他衣衫褶皱,容绵喊住他,觉得他这般清贵的人不该穿得如此邋遢,“你把外衫留下,我帮你熨烫一下。”
宋筠也嫌衣衫褶皱,没有客气,走到屏风后脱去霁蓝外衫挂在椸架上,只着一件雪白单衣走出竹屋。
容绵从顶竖柜中取出烫斗,小心翼翼地熨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