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绵试着侧抬腿,去踢夏歆的小腿,可两?人隔得远,脚尖根本碰不到她的衣料。
“别白?费力气了,我给他们下的迷药更浓。”
黑暗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容绵激灵一下,扭头看去,见徐茗衍披着一件宽松的袍子斜靠在门口。
他的左眼蒙着白?布,墨发披散在肩头,手执一盏小灯,眉眼含笑?,可那笑?不似从前,带着阴鸷凉意。
容绵从脚底板感?到冷感?。
男人执灯走过来,将烛台靠近容绵的脸。
灯影映在身后的木柱上?,像一匹饿狼在窥视绵羊。
被光晃了眼睛,容绵偏头,小声问道?:“国师这是何意?”
徐茗衍眼中有挣扎,有那么一瞬,甚至想?要替他们松绑,回长安负荆请罪,从此?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至少那样能保全自己和?家人。可负罪感?仅是一瞬,很快就被贪婪和?欲念驱策,叫他不能回头。他是众星捧月的俊才?,绝不能黯然隐退。
“何意?”徐茗衍俯身,将烛台再次靠近容绵,直到把小妮子逼得颤抖了身子,才?笑?着道?,“这么聪明,能徘徊在两?个?皇族子弟之间,还猜不出?我的用意?”
容绵小脸煞白?,总感?觉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像一场望不到尽头的梦,只有到了终点才?能安心,可终点在哪儿呢?
小妮子肌肤透白?,脸蛋未施粉黛,却比浓妆艳抹的女人们不知美了几倍,徐茗衍早就对她起了那种心思,此?刻见她落在自己手中,冷笑?道?:“待会儿再叙旧,表哥还有许多要处理的大?事。”
随即,他差人将柳时易解绑,带去了隔壁屋子。
容绵脱口而出?:“你要带柳都尉去哪儿?”
徐茗衍竖起食指,抵在唇瓣,比划一个?“嘘”的动作,“不该问的事情别问。”
走出?门扉时,徐茗衍交代另一名侍卫道?:“以柳时易的名义去给陛下送个?信,就说我的伤势很重,柳时易想?要多陪几日。”
“诺!”
“还有,”徐茗衍回眸看了一眼正在看他的容绵,勾唇道?,“再捎一句话,就说容绵不愿回宫侍君,打算带着父亲隐居,就此?诀别。”
“......诺。”
*
不知被缚了多久,直到窗外冉起旭日,划开了昏暗天际,容绵才?听?见身侧的夏歆发出?动静。
身为武将,夏歆苏醒后的反应非比寻常人,使劲儿地挣了挣,“娘的,谁绑的老子?!”
等她余光捕捉到单薄的小妮子时,一下便愣住,身为将领的敏锐又提醒着她,他们中出?现了叛徒。
“徐茗衍?!”
面对夏歆的暴怒,容绵眼皮无力地点点头,“徐茗衍怕是跟谁狼狈为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