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挑眉,勾起她的下巴,蓄着薄雾的双眸紧紧盯着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表情细节,“不讨厌我了??”
容绵哑然,她从未讨厌过他吧。
唔,好吧,她一直表现的很排斥他。
看小丫头吃瘪,宋筠掐住她软糯糯的双唇,把她捏成了?小鸭子。
容绵拍开他的手,扯了?扯他宽大的衣袖,“明儿不还要早朝吗,快进?去睡吧。”
宋筠面无表情地扯回袖子,负手望了?半圈,才又看向她,夜光里乖乖巧巧的人?儿在等着他啊。
是有?多久,没有?人?喊他一同回屋了?。自从记事儿起,生母就将他散养在宫妃的庭院内,自己却在屋里与侍卫交颈缠绵。那会儿年纪小,不懂偷来的风月,却也懂得孤独是何滋味。
大手慢慢捏住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掩饰着发颤的声音道:“走,回屋。”
容绵回握住他的手,忍着羞涩晃了?晃,然后提步走向殿门,一副轻松的样子,嘴里嘀嘀咕咕,试图掩饰紧张:“你旧疾未祛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犯,尽量不要熬夜和?生气。”
“嗯。”
宋筠走在斜后方,静静凝着她耳屏上的小痣,忽然笃定,梦中?的囡囡就是她,或许他们有?过上辈子未完成的约定,今生是来弥补遗憾的。
夜深人?静,同样的浓郁夜色中?,徐茗衍的队伍正在急切赶路。
为了?不节外生枝,徐茗衍要求队伍加速前行。人?马已经多日没有?得歇,一些人?已经出现头重脚轻、恶心晕厥的状况。
晃晃悠悠的马车内,柳时易静静望着卷帘外的天空,长眸无波无澜,似乎并没有?因?为身为人?质的恐惧,可他被药控制,意识混混沌沌,提不起力气。
一旁的老酌同样被药物控制,却比他看起来有?精气神。
“老前辈。”柳时易舔了?舔干涩的唇,“喂我喝口水吧。”
老酌伸出手,于车厢内响起锁铐碰撞的声音。他拧开木塞,将水囊递到柳时易嘴边,“喏。”
柳时易抿了?几口,却被呛到,闷咳几声。
老酌扶起他,抬起粗粝的大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柳时易瞥见锁铐的孔眼,拔下鬓上银簪,三两下撬开锁,小声道:“老前辈快跑吧,免得被他们利用。”
敏锐如他,怎会看不透徐茗衍和?叶姒羽的意图,但老酌从始至终都是无辜的,不该受到牵连。
他脱下最里层的金丝蚕甲衣,递给老酌,“这甲衣刀枪不入,老前辈身手了?得,突破重围应该没有?问题,等脱险后,你不要先回洛阳,而是寻一隅躲避,等待援兵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