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只是似乎而已。
苏枝儿一路踏着灯色进入,她想起男人不喜欢灯笼,尤其是灯光。从前的东宫在晚上能不点灯就不点灯,可今日为何满满挂着的都是灯笼?
不会是在……警告她吧?
苏枝儿的身子跟着风抖了抖。
殿门前,冬风萧瑟,男人跨坐在石阶上,身上的白衣被吹得仿佛里面放了一只鼓风机。
他的头发依旧没梳,幸好吹得是迎面风,不然现在男人一定超像梅超风翻版。
苏枝儿虽心里嘟嘟囔囔的吐槽,但面对男人时却依旧不敢放肆。
主要是整个东宫都变成了气氛组,每个人的气压都被压得不行,仿佛他们现在跪的不是板砖,而是菜市口行刑场。
头上挂的也不是灯笼,而是狗头铡。
苏枝儿站在距离男人不远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并不想去面对眼前的狂风暴雨,可她分明看到一众气氛组成员,尤其是金太监在看到她的到来后明显眼睛一亮。
就像那种碰一下,“唰”的亮起来的声控节能灯,几乎要闪瞎苏枝儿的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到了观音菩萨显灵。
苏枝儿表示她也是自身难保,难道恁以为她还能做救世主?
“呜呜呜……”突然,她听到一阵极轻的呜咽声。
苏枝儿偏头,就看到了被锦衣卫压在一旁的珍珠和召月。
五花大绑,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哭得惨不忍睹,可却不敢发出声音,看着要多惨有多惨。
苏枝儿面色微变,赶紧提裙过去。
珍珠和召月被压在地上,身上虽然脏了,但看起来胳膊、腿还是完好的。
苏枝儿轻轻吐出一口气。
幸好。
那边,男人不知在这冷冰冰的石阶上坐了多久,她一走近就能看到他湿润的发。
那大概是冬日露水。
“那个,我回来了。”
“去哪了?”
两人同时开口,男人嗓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气,成功把苏枝儿的嗓音给压下了。
寒风起,男人披头散发白衣飘飘的样子像极了某位贞子人物,那一瞬间,苏枝儿似乎看到了“丈夫夜不归宿,妻子持刀质问”的惊悚场面。
“回了礼王府。”她小小声道。
既然在这里等她,一定知道她去了哪里,苏枝儿诚恳的实话实话。
没有撒谎骗他,男人脸上阴鸷之色稍微褪去一些。
他捻着手里的佛珠,那佛珠空落落一串,更衬得他手腕纤细。
男人起身,朝她走来。
苏枝儿紧张地挺直背脊。
可男人却径直从她身侧离开。
苏枝儿一愣,她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可不想竟是这番表现。
只问一句话吗?
她心中一空,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