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枝儿:……行吧,她自己牵着走。
少女身披雪白斗篷,乌发红唇,眉眼精致,她伸出的手白软细腻,牵着身边的男人穿过明亮的琉璃灯,朝阴暗处去。
男人一身雪白薄袍,面白如纸,瘦弱可怜,即使是在这样的宴会上也是简单朴素至极。可若是见识过他的疯癫,就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位需要同情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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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危机,虽被苏枝儿化解,但却在大臣们心中留下了阴影。
好吧,这些大臣们自从当上大臣后,每天都活在阴影下。
就算是圣人这个老疯子死了,还有太子这个小疯子呢。
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宴会一角,郑峰端着手里的酒杯轻抿一口。
他一直在盯着周湛然和苏枝儿的互动,在他看到周湛然与大金王子起冲突的瞬间,他不自禁捏起了酒杯,可最终,这场危机竟以这样的形势化解。
现在的郑峰节节败退,似乎已无翻身之地。
可他不甘心,他的雄心壮志,他的帝王梦难道真的就要止步于此了吗?
明明一开始是如此的顺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了呢?
男人盯着琉璃灯色下,少女逐渐消失于暗处的纤瘦窈窕的背影,她的眸子澄澈干净,比琉璃灯都吸引人。说话的时候表情温柔,那股子对着他的狡黠劲和警惕心也收了起来。
那头坠着珠玉的青丝随风起,勾勒出漂亮的耳后脖颈。恍惚间,郑峰想起了那年夏日的一番事。
当初,她也曾对着他那样笑过。
男人捏着酒杯,面色苍白,他轻咳几声,伸手捂住自己腹部的旧伤,坐在身边的李绸儿赶紧替他端了热茶来。
“让你别喝酒,你还喝,看看自己都病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珍惜一点身体。”
郑峰听着李绸儿的碎碎念,他看着眼前氤氲升腾起白雾的茶杯,脑子突然清醒。
其实,他还有最后一步棋。
郑峰伸手,握住李绸儿端着茶杯的手。
少女的手温暖舒适,郑峰的手冰凉入骨。
李绸儿被冻得哆嗦了一下,可她还是反握住郑峰的手替他搓揉指骨,“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郑峰转头看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李绸儿的气色越来越好,他一心专注事业,都忘记了深宅内还养着这么一位定远侯府的嫡女。
“岳父这几日身子可好?”
“他呀?他好着呢,一直宿在巡防营里练兵呢。”说到定远侯,李绸儿脸上满是笑意。
定远侯只这么一位独女,还是晚来得女,珍珠宝贝似得宠爱,当初李绸儿寻死觅活的要嫁郑峰,定远侯拗不过她,只能成全了她。